第五节代理情书
几天后,新的一周开始了,终于给弟兄们过了个开斋节。
盒饭按时供一应上来,我的购物单也变成了实物。
大家都很兴奋,先往肚里狂塞一通,风卷残云,都打着爆发户的饱嗝,缸子还煞有介事地问“有没有牙签”
。
看着他们大义凛然地鲸吞着我的东西,遭遇毒手的我,心里很坦然,这些可恨之人也实在有可怜处啊。
在物质上,家里不给往里面送钱,或者送得很少的人,基本上只能过一奴一隶社会的困苦生活,如果是再受他人摧一残的倒霉蛋,就更可怜了。
没有收入的在押人员,最常见的有两种情况,一是家里确实困难,一是屡教不改的多次犯,家里寒心了,干脆撒手不管,生灭由他。
这两种人,如果再没有适应环境绝处求生的“过人之处”
,一般过得都很凄惨。
开始,我对姜小娄他们大手大脚地开放我的物质世界,并没有工于心计的背景,更不是出于慈悲胸怀,凭的就是很单纯的一个想法,走“哥们儿义气”
路线。
当然事实上这条路线给我带来了明显的好处,我在这个号舍里的人气指数嗖嗖提升,不仅很多应该“按部就班”
接受的“帮教”
程序都免除了,而且使我在这个空间里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
。
拿人手短吃人口短嘛,不然那些官一场上的腐败是怎么蹦出来的?
没有奉献就没有收获,欲哭无泪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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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秋后的天光还暧一昧地亮着,半死不活。
肖遥让“靠边儿”
的那些人把豆子撮进来,墙边上蹲一溜,继续一操一练。
我们几个或坐或躺,在铺上开侃,神聊儿。
后来阿英突然想起来,说不能跟你们扯淡,我得给媛媛写信了。
然后拿了纸笔,秦烩似的翘腚跪在铺上,陷入艰苦的沉思,一边喃喃自语:“亲一爱一的媛媛,你好,亲一爱一的媛媛,你好,你好,你……”
缸子见义勇为地凑过去:“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又好多天没写信了——一操一,这还不好写,张口不就来吗?下面写我特别特别想你,想的受不了。”
阿英笑脸大开,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边刷刷记录一边说:“我——一操一,没看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呀!
……恩……特别、想你,想得、受不了,下边呢?”
阿英眼里流露着期待,望着自鸣得意的缸子。
姜小娄熊一样从缸子身上爬过去,给阿英出谋划策:“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不知道你在外面好不好,是不是也受不了了。”
缸子在一旁“嘎嘎”
笑起来,阿英“呸”
了姜小娄一口,说我这可是一片真心,就是没文化,爱你在心口难开,你别把好事给我搅乎黄喽。
我笑着说:“爱你在心口难开,就写这句不是挺煽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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