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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 4)

刘长承的案子终于被揭起来了,从永州到京城里一片哗然。然而刘长承自己却没等到被押回京,早在永州家中自尽了。

五万两银子还是五万两,余的五万两依旧不知所踪。

章颉召了群臣书房议事,众人看皇帝冷着脸,都默默站在一边,不敢作声。

去年永州官银失窃的案子一出,皇帝就动过一回气。那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永州的人贬的贬,免的免,派下去的人将永州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十万两银子真如蒸发一般,没了踪迹。

谁也没料到,主犯真凶连同银子居然还藏在永州。

不过还是有人开口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陛下。”

皇帝略略抬眼,看了看他的丞相。

王怀仁在前朝就做到相位,传言他登第那年,曾有高人与先帝进言,道“此人可堪大用”。在地方上辗转磨砺了十年,回京后果然青云直上,乃至于先帝临终托付他辅佐新帝。

章颉不便动他,但很快便一步步削了相权。可不管怎么削,丞相依然是丞相,还是百官之首。

王怀仁从容道:“此事重大,虽是地方小员却犯下如此罪行,令人胆寒。此虽是个例,然而不可不防。”

王怀仁顿了顿又道:“陛下选贤举能,治世圣明,然而各州地方偏远,圣意毕竟难达,仍需严加防范。老臣以为忠言逆耳,愿陛下恕罪。”

章颉缓缓道:“王卿所言极是。但王大人以为,出了疏漏的仅仅是地方上吗?”

他的目光慢慢的扫过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字道:“一个地方上的小小官员竟然猖狂至此……但朕眼前的诸位,这京里的,朝堂上的大人们,都是清白的吗?”

这才是他想说的。前朝是怎么亡的——从根上开始烂的,这过去还不过百年。先帝在时一扫痼疾,大刀阔斧整顿吏治,如今先帝没了才几年,众人便都忘记了么?

室内的气流凝滞着,房里满是人,然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群臣被这一番话说得心惊,暗自揣度皇帝的意思。

皇帝起身,又留下一句话:“凭他一个小小的刘长承,怎么能瞒天过海,骗过朕,骗过这上上下下呢?诸位大人以为——他有没有位贵人呢?”

前些日子接连下了几日的雨,忽然就冷成了肃杀的深秋,晌午的日头都暖不起来。章颉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树上的叶子被冷风卷起来,又落了一地。

刘善见他站在窗口,忙拿来件大氅给他披上。章颉点点头,只说:“天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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