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怕他大哥和李攸等人担忧,他这才停下脚步,征询地低声问她:“可觉得心里好受些了?”
她虽悲伤,却并未彻底丧失理智,便埋头在他颈窝,无声点了点头。
平煜这才将她放下,握着她的手,带她往人群处走。
两人松开手前,傅兰芽忽然想起神庙塌陷前,平煜已将四块坦儿珠收在怀中,下意识开口向他索要。
平煜先是不解何意,有些惊讶。定定望了她一会,许是见她语气坚定,到底从怀中取出坦儿珠,递给了她。
随后,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低声道:“等我忙完,就来找你,你父兄之事,我会好生筹划,你莫要胡思乱想,如今王令已除,你也该放下心结,好好休整一段时日了。”
她心底起了微澜,万没想到平煜竟主动提起为父兄洗刷罪名之事。
为了让他安心离去好忙旁的事,她挤出一丝笑容,感激地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平煜这才往她身后看了看,再无人注视这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才领着她往临时搭建的军帐处走。
直到将她交到林嬷嬷手中,这才放心离去。
用过午膳,她躺在帐中,将四块坦儿珠拼凑在一起,举高至眼前,静静细看。
可惜陵寝下的祭坛也随着神庙沉没,再也无从觅迹。
就算坦儿珠真有起死复生之效,既无法重建祭坛,坦儿珠只能沦为一堆废铁。
因只缺了一块,坦儿珠上的图形越发清晰,跟她原先预想的地形图不同,盯着看了一会,越发觉得那些线条的走向暗示着某种阵法。
她于阵法上远不及哥哥造诣高,看了一会,未看出半点头绪,遗憾的想,若是哥哥在身边就好了,定能看出这些线条的含义。
她知道她定是疯了,因为在亲耳听王令吐露真相后,心底那份对母亲的思念已化为执念。
万一……万一坦儿珠真有那妙用呢?并非没有可能。
要知道百年前那位大汗天纵奇才,不是那等容易被人蒙蔽之人,连他都能将坦儿珠视作异宝,也许起死复生并非空穴来风。
因着有意回避伤痛,她思绪越飘越远,心底发酵出好些想法,迫不及待想同平煜商量。
可惜的是,接下来三日,她都未能见到平煜。
她整日沉浸在对母亲的思念中,也无心打探外头发生了何事。
而三日后的清晨,她刚从被窝里起来,便听外头传来雷动般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