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表。“这里离你住的宾馆大约有一英里,”和大多数教育程度高的匈牙利人一样,比罗说一口流利的德语,“你介意和我一起走回去吗?”
他们拿上大衣,离开酒窖,然后沿着漆黑的大河往宾馆那走。在多瑙河的另一边,中世纪名城布达的灯火一直延续到山顶的宫殿。
“共产党人承诺给老百姓带来繁荣富强,但却让人民失望了,”比罗边走边说,“现在连共产党人本身都在抱怨卡达尔政权。”丽贝卡觉得不可能受到窃听的户外更能让比罗畅所欲言。
丽贝卡问:“你们想过对策没有?”
“奇就奇在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应该在政治上分权,引入一定程度的市场经济,使以前半公开的灰色经济合法化以促进经济。”
“谁在挡你们的道?”丽贝卡意识到自己正在像法庭上的律师似的随意向比罗发问。“请原谅我,”她说,“我没想审问你。”
“没关系,”他笑了笑说,“我喜欢直接和人交流,这会比较省时间。”
“许多男人不愿意如此直接地和女人说话。”
“我不是那种男人,我很愿意和自信的女人开诚布公地谈话。”
“你结婚了吗?”
“我结婚了,但现在又离了。”
丽贝卡想到这和自己没关系。“你正要告诉我谁在挡改革的路呢!”
“如果改革的话,一万五千名官僚不是丧失权力就是丢掉工作。现在,五万名共产党高层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命运。从1956年起,亚诺什·卡达尔就是匈牙利的领袖。”
丽贝卡扬起眉毛。比罗的话出奇地坦白。她突然想到,比罗的这番坦白也许不全然是自发的。这番对话也许是计划好的吧?丽贝卡问比罗:“卡达尔有现行政策的替代方案吗?”
“有,”比罗说,“为了提高匈牙利工人的生活水平,他从包括德国银行在内的西方银行借来了更多的钱。”
“你们怎么还这些贷款的利息呢?”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比罗说。
到了丽贝卡宾馆对面的河边时,丽贝卡停下脚步,靠在防波堤墙上。“卡达尔永远都会是匈牙利的领导人吗?”
“这倒不尽然。我倾向于一个名叫米克洛斯·内梅特的年轻人,他的前途非常远大。”
啊,丽贝卡心想,这才是谈话的主题:比罗想用这种非官方的方式告诉德国政府,内梅特是卡达尔的改革派对手。
“他三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