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可不行,贵族才能去的。”
“就在堂区教堂吧。”
“之后在咱们的教堂办真正的婚礼。”她指的是林子里那座废弃的狩猎小屋。法国一些城镇里新教徒已经可以公开礼拜,但巴黎还不行。
“估计还得请侯爵夫人。”皮埃尔一脸厌恶。
“因为地方是侯爵的……”很不幸,皮埃尔一开始就开罪了侯爵夫人路易丝,之后一直没能同她修好。他越是献殷勤,她反倒越冷淡。西尔维本以为皮埃尔会一笑置之,但他好似一直耿耿于怀。他为此怀恨在心,西尔维发觉,虽然未婚夫表面沉着自信,内心却对轻辱至为敏感。
看出他这个弱点,西尔维更加怜惜他,可不知为什么,也隐隐感到不安。
“看来是没办法喽。”皮埃尔语气淡然,表情却十分阴郁。
“你要不要裁一件新衣裳?”西尔维知道他最看中衣着打扮。
他微微一笑:“我应该像个新教徒,穿肃穆的灰色,是不是?”
“是啊。”皮埃尔诚心诚意,每周礼拜都不错过。他很快认识了每一个教友,对巴黎其他地方的信徒也十分热情,甚至曾去其他区会礼拜。五月巴黎召开全国宗教会议,这是法国新教徒第一次鼓起勇气组织开会——他迫切地想参加,然而会议极为秘密,只有德高望重的教友才在受邀之列。他没能实现心愿,不过已为教会所接纳,这叫西尔维由衷地喜悦。
“八成有个裁缝专门替新教徒置办深色衣服吧。”
“是啊,圣马丁街的迪伯夫。父亲就在他家做衣服,不过都是母亲逼着他去的。他其实每年都做得起新衣裳,但他说这些东西‘华而不实’,不愿意破费。我看他这次得出钱替我置办礼服,要不高兴了。”
“他要是不肯,交给我好了。”
西尔维挽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脚步,吻了吻他。“你真好。”
“你会是全巴黎最美的姑娘。全法国。”
她咯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