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关切,仿佛已经爱她多年了。
格温达疼得叫出了声。“好啦,好啦。”朱莉说。她跪在格温达的双脚之间,抬头看着她的衣裙。“小家伙很快就要出来了。”她说。
又来了一个修女,凯瑞丝认出来是梅尔,一个长着天使般面相的见习修女。她说:“我要不要去把塞西莉亚嬷嬷请来?”
“用不着麻烦她了,”朱莉说,“你就去贮藏间,给我把顶上有‘出生’字样的木箱拿来好了。”
梅尔连忙走了。
格温达说:“噢,天啊,真够疼的。”
“接着使劲。”朱莉说。
伍尔夫里克说:“看在老天的分上,出什么毛病了吗?”
“什么毛病都没出,”朱莉说,“这很正常。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你大概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然的话,你会见过你母亲这样子的。”
凯瑞丝也是她家的老小。她知道生孩子很痛苦,但她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她看到生产这么困难,真是惊讶万分。
梅尔回来了,她把那只木箱放到朱莉旁边的地面上。
格温达不再呻吟了。她闭上了眼睛,那样子就像是她一直在睡觉。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叫起来了。
朱莉对伍尔夫里克说:“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他马上听从了。
朱莉依旧抬眼看着格温达的衣裙。“现在别使劲了,”过了一阵她说,“急促地呼吸。”她喘着粗气作示范。格温达照做了,像是一时之间缓解了她的痛楚。随后她又叫了出来。
凯瑞丝简直受不了啦。这样若是正常的话,难产该是什么样子呢?她失去了时间观念:一切都发生得过快了,而格温达受的煎熬像是无尽无休。凯瑞丝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憎恨这种感觉,她母亲死时,她就曾被这种感觉所控制。她想帮忙,可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急得直咬嘴唇,后来都尝到血的滋味了。
朱莉说:“小家伙出来了。”她伸手到格温达的两腿之间。衣裙已经掀到了一边,凯瑞丝突然间清楚地看到了婴儿的小脑瓜,脸朝下,头上是湿漉漉的头发,从一个看似不可能撑得这么大的开口中出来了。“上帝帮助我们,莫怪要疼了!”她害怕地说。
朱莉用左手托住婴儿的头。婴儿慢慢地侧过身,这时他的小肩膀也出来了。皮肤上沾着血和一些别的液体,滑溜溜的。“现在放松一下吧,”朱莉说,“就要完事了。小家伙蛮漂亮的。”
漂亮?凯瑞丝心想。在她看来简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