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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半张脸 (2 / 3)

七岁的女孩,有多少事情她不知道的?

我认识倪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我是给死人化妆的。那年她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不久,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相识。她爱我,爱我白瓷般晶莹的皮肤和精致的脸孔,爱我的素颜朝天和优雅冷淡。

但是我不能告诉她我的职业,不能告诉她在无数个夜晚,我的手指扶过无数具尸体的脸,如果她知道我手指上的香味其实是福尔马林混合化妆品的味道,她还敢不敢亲吻?

认识她之前,我有过一次恋爱,一直到二十四岁,对方很爱我,但是当她知道我的职业之后,就决绝的离开了我。在那个依旧传统的年代里,没人会接受一个整日触摸死亡的女人。

我的父亲,我的祖父,不是穷困潦倒不务正业就是身有残疾,我不想这样,我想好好的去爱,完美的去爱。但是我不能放弃这份职业,直面死亡将尸体描画成角色,那是常人难以体会的伟大创作。

但是我还是错了,她恨我,她恨我骗了她。我一直默默忍受着,忍受着她的神经质,她的疯狂,她说我给她下毒,说我诅咒她,她说我是个巫婆,是个魔鬼,就如我的女儿说我一样。

女儿一岁半的时候,是她毁掉了女儿的容貌,在我们第一次剧烈争吵之后,她把女儿的脸按在煤球上,面目狰狞地说:“你不是很会化妆吗?你不是能把死人画活吗?那你就画吧!好好的画!”

我看着女儿在她手中惨烈地哭着,左边下方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小小的身体挣扎着,无助地挥动着,这一幕永远都印在我心里。从那一刻起,我恨她。

女儿长到九岁时她把一杯硫酸泼在了我的脸上,我才明白我的一厢情愿强迫式的爱情没有出路。她毁了我们母女的一生,她需要付出代价。我的心已经死了,只剩下恨,我没有和她计较,平静的让人害怕,三个月之后我们一家回到她的家乡,我下毒杀了她。

从此我和女儿来到陌生的城市相依为命,我用秘法从尸体上取下一块做成画皮遮掩女儿的伤疤。我想给她新的生活,让她能开朗坚强的活下去。可是我又错了,她始终活在了阴影里,自闭,自卑,冷淡,冷漠。仿佛那道疤长在她的心里。

她一上高中,我就知道她爱上了一个男孩。一个优秀而自负的男孩,她在日记里写的清清楚楚,却让我触目惊心,她太像阿珂的父亲了。曾经的一幕幕悲剧闪电般在我脑海里重现,我握着她的日记双手颤抖。我害怕,我害怕阿珂走上我的老路。我不敢想象当她看到阿珂的真实面目后会怎样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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