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撑在地面上,懒洋洋道:“这样日子过得最舒服啊。”
崔诚又问,“陈平安当然不错,可是值得你朱敛如此对待吗?”
朱敛面对一位十境巅峰武夫的询问,依旧显得玩世不恭,“我愿意,我高兴。”
崔诚倒也不恼,回头竹楼喂拳,多赏几拳便是。
崔诚笑道:“你就一直以这幅尊容示人?连你少爷也瞒着?”
朱敛笑呵呵道:“在家乡,我朱敛靠脸吃饭,吃撑着了,如今还是算了吧,一大把年纪,得服老,让一个个小姑娘痴怨忧愁,算怎么回事。”
崔诚摇摇头,走了。
跟这种家伙,实在没得聊。
如果不是竹楼一楼朱敛说的那番话,崔诚才不会走这一趟,送这一壶酒。
崔诚走后。
朱敛干脆后仰倒地,枕着双手,闭目养神。
在即将日出时分,朱敛缓缓坐起身,四下无人,他伸出双指,抵住鬓角处,轻轻揭开一张面皮,露出真容。
魏檗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朱敛身边,低头瞥了眼朱敛,感慨道:“我自惭形秽。”
朱敛捂住脸,故作小娇娘羞赧状,学那裴钱的口气说话,“好难为情哩。”
魏檗憋了半天,也走了,只撂下一句“恶心!”
朱敛爽朗大笑,站起身,直腰而站,双手负后。
大日出东海,映照得朱敛神采奕奕,光华流转,恍若神仙中的神仙。
朱敛很快就重新覆上那张遮掩真实面容的面皮,细致梳理妥当后,拎着两只酒壶,走下山去,岑鸳机正在一边练拳一边登山。
见着了那个身形佝偻的老前辈,差点就要断了拳意,停下拳桩打招呼,只是一想到昨夜谈心,岑鸳机硬生生提起一口气,维持拳意不坠不断,继续出拳。
朱敛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
一直到登顶,岑鸳机才收起拳桩,转头望去,依稀可见小如米粒的清瘦身影,少女心想,朱老神仙这样的男人,年轻时候,哪怕相貌不够英俊,也一定会有许多女子喜欢吧?
朱敛到了裴钱和陈如初那边的宅子,粉裙女童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裴钱肯定还在睡懒觉,用她的话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朋友,就是晚上的被褥,天底下最难打败的敌手,就是清晨的被褥,好在她恩怨分明。
朱敛跟陈如初笑着打过招呼后,使劲敲门,裴钱迷迷糊糊醒过来后,问道:“谁啊?”
朱敛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