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不是姓夏的?”庆满说:“只要能盖谁都可以盖么,又不是不准别人盖?”上善说:“为啥夏家都能盖起房?从七十年代起,凡是当兵的,招工的,走的都是夏家人,夏家吃公家饭的人多,越富的就越富,越穷的就越穷。”庆满说:“当兵招工要成分好的,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怪谁,怪共产党?你也是小姓,你怎么就是会计了?”两人吵得红脖子涨脸,旁人拉了半天才拉开。
庆玉把三根木柱从张八家拉了回来,捡了个大便宜,得意地坐在木桩前喝茶哩,瞎瞎跑来说:“二哥二哥,你得去呢!”庆玉说:“啥事?”瞎瞎说:“三哥和上善吵开了,打虎离不开亲弟兄,你不去?”庆玉说:“吵就吵呗,村里哪一天没个吵架的,又不是要出人命?就是出人命,他媳妇不是厉害得很吗,让他媳妇去!”也不请瞎瞎喝茶,披了褂子往砖场去。
三踅在砖场的席棚里睡着,他冬夏睡觉都不穿裤头,见庆玉走来,睡着不起来,那个东西像一截死长虫趴在腿上。庆玉说:“不怕猫当做老鼠给吃了?”三踅说:“我估摸你快来了!”庆玉说:“我不是来买瓦的。告诉你,见不见白娥?”三踅说:“谁是白娥?”庆玉说:“黑娥的妹子么。”三踅一下子坐起来,眼里放了光。庆玉说:“把话可说到前头,只能认识,不能动手动脚!”三踅说:“人呢?”庆玉说:“到她姐家去。”
武林家是独院,院门没关,里面是三间堂屋,两间厦房,堂屋的屋檐塌了一角,压着一张塑料纸,风吹着响,像鬼拍手。白娥黑娥在堂屋里打了一盆凉水擦澡,听到院门外有一声:“人在不?”立即吹灭了灯。黑娥问:“谁?”庆玉也不说话,把门环摇了三下,堂屋门就开了,黑娥裹了件床单出来,见有三踅,拧身又闪进屋。庆玉和三踅坐在檐下台阶上,那里晾着做豆腐的布包和木箱,三踅说:“武林呢?”黑娥出来,衣服已经穿好,端了两碗绿豆汤,说:“他到地里等水去了。你们没去?”庆玉说:“你托我给白娥寻个事干,我给三踅说了,他要来看看能不能干了砖场上的活。”黑娥说:“白娥白娥,你快出来!”白娥出来端着一盏煤油灯,灯照着脸,脸粉嘟嘟的,眼睛扑闪着亮。三踅就站起来要朝白娥跟前走了,庆玉咳嗽一声,三踅伸出的手便把灯拿住,慌口慌心地说:“家里没拉电?”白娥说:“我姐家穷么。就是穷了,我姐夫嫌我吃白饭,我得寻个事干呀!”三踅说:“到的我砖场去!我只担心着砖场灰多,把你这白脸弄黑了呢!”白娥说:“黑了也是黑牡丹么!”黑娥说:“你不知羞!”白娥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