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本身便是习武之人, 知道武人习惯, 便离远了些,“文才习武?不错。不错。陈郡谢瑗度, 诚邀杭州文才入我军营, 如何?”
“今日不过相见一面, 谢兄言此尚早。”
他并未接受, 倒让谢琰好胜心大起。他父亲谢安当初也婉拒了朝廷多次邀请,世人言说“安石不肯出, 将如苍生何”。后来出仕,果然稳定了朝廷局势。谢琰一直觉得, 唯有有才之人才能有资本有多个选择,而不忧心拒绝他人。同样, 对于贤才, 无论何人都当礼遇有加。
堂姐看人,一向准确。说是大才, 则文才必有大才。文才年纪轻轻,却有忠君报国收复失地之志, 卜一问他, 回答时神色毫无迟疑,对晋兵将之短显然熟络于心。世人常有志, 有志而无行,可是文才不仅有志,而且愿为此付出,习武修文。深谙晋军营优劣之处。谢琰以为, 父亲谢安所欣赏聪慧果决莫过于此。
如此看来,堂姐一时兴起来此读书,父亲将他派来照顾堂姐这一行也不算无趣了。
翌日清晨,天色方亮。
姜晨果断起身,即便不看,也知自己神色免不得苍白。
虽然向来便是浅眠,但至少还是独自休息。骤然身边多了陌生之人,昨晚他当真连闭眼都觉得有些痛苦了。即便明确对方毫无杀气,却也戒备了一夜,根本升不起任何睡意。
他本还以为自己无论何种环境都可视之如常。
他还无法习惯。
他本就无法习惯。前成百上千万年,他都是如此过来。如今,又如何一夕习惯另外的习惯。
尼山书院?二人同宿?
恐怕一切都真的只是为梁祝二人的深情厚谊作牵线之物……
晨起钟声响了五下时,谢琰毫无预兆坐起来,眼睛都不睁神游一般的穿衣洗脸。
等到他端着木盆经过姜晨去外面打水时,姜晨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当即无言,“……”
谢琰踩了门槛,姜晨见他此般态度,心中有数了,不轻不重一句,“谢兄,辰时了。”
仅仅五个字,谢琰唰的瞪开眼睛,从迷糊中完全清醒,一脸恐惧转头问,“辰时?!文才,你莫要唬我?”
姜晨拿起书卷,起身一副欲要离开之态,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真假,“谢兄,辰时初了。”
谢琰:“!”他踏出门半步,转头对着姜晨恳求道,“马兄,文才兄,你稍等我一下,琰马上就好。”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