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头重脚轻地站起来,道:“我没事,他们已经把镇上的尸体都堆积起来了,现在要过去看看吗?”
君千纪抬手摸了摸凤时锦的额头,没有什么发热症状,便道:“你忍忍,等出了这里便好了。”
凤时锦点头道:“师父放心,我能忍的。”
那声熟稔的“师父”,让君千纪的眉头动了动。凤时锦知他所想,莞尔道:“我都跟他们说了你是大晋的国师,虽然已经是个退休的国师,但还是有很强的号召力。在这里,我还是暂时叫你师父比较妥当吧。”
君千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凤时锦又道:“还是叫师父比较顺口。”
君千纪轻声问:“那你想一辈子叫我师父?”
凤时锦摇头:“不想。反正也不能叫几天了,不如多叫几声,师父,师父。”她的心情随着几句话放松了,君千纪也稍稍放了放心。
这一去就去了镇子中心。
镇子中心有一个宽阔的石台广场,广场周边种着杨柳,随着夜风飘飞,有些森魅之感。
广场上一具具尸体罗列在那里,边上的人举着燃烧着的火把,映着那些死去人的脸,极为可怖。
君千纪不让凤时锦靠近,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又让人去取酒来,全部泼在这些尸体上。顿时酒香混杂在腐蚀之气中,那味道同样怪异到令人作呕。一把火下去,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在君千纪和凤时锦来之前,这同胥镇死了人从没用火烧过,均是埋葬在地底下。殊不知这样病瘟不能除,仍是能够传染。后来镇上的人力急剧减少,那些家破人亡、没亲没故的人再横死街头,别人都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处理,起初便是丢了乱葬岗了事,直到现在横死街头者便用了草席掩着。
这大火熊熊燃烧,直到天亮之时方才燃尽,那些尸体均被大火烧成了一把灰,晨风一吹,就四处散了。
第二天的朝阳升起来,镇子淬了金灿灿的霞光,才总算有了丝丝人气。
凤时锦也终于得以看清镇子上活着的这些人的一张张脸。他们很瘦,瘦得仿佛身体上只剩下骨架子,颧骨高高耸起,双眼黑黝黝。那个拦下他们马车的女人,头发黑长如水藻,脸上却脏兮兮的,看不清本来面目。
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的孩子,等到天亮时那男童的脸色也褪去了青白,亦有了几分人气。好似熟睡了一般,呼吸渐渐趋于平稳。
这对于女人来说,已是天大的恩惠。她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