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意识到,他的变化有多大。近来,他很少表现出精明强干、头脑灵活了。更经常的是,他容易忘事而且心烦意乱。凯瑞丝怀疑,这种趋势在她注意到之前几个月就有了,大概应该归咎于他未能预见到羊毛市场垮台的灾难性失误。
等了几天之后,他们被召到威尔伯特·威特菲尔德爵士面前。这位满口蛀牙、面色绯红的法官一年前主审过修道院诉罗兰伯爵的案子。随着这位法官在背靠东墙的审判席上就座,凯瑞丝的信心就消退下去了。一个人竟然有如此权力,这是十分骇人的。若是他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凯瑞丝的布匹制造新企业就会被扼杀,他父亲就会破产,也就没人能出资修建新桥了。
随后,她的律师开始发言,她才感到好了一些。弗朗西斯从漂坊的历史讲起,讲了那是传奇的杰克匠师如何创建的第一座,菲利普副院长又如何赋予了镇上人无偿使用的权利。
他沉着应对了戈德温的反证,抢先解除了这位副院长的武装。“确实,漂坊年久失修,运转缓慢,还时常停转,”他说,“可是副院长怎能争辩说人们已经对其无权了呢?漂坊是修道院的财产,因此副院长就该随时维修。他未能尽职这一事实并不能使事情有什么不同。人们无权维修漂坊,他们自然地就没义务这么做。菲利普副院长的恩典是无条件的。”
在这一点上,弗朗西斯拿出了他的秘密武器。“如若修道院试图宣称那种恩典是有条件的,我提请法庭读一下菲利普副院长遗嘱的这份抄件。”
戈德温吃了一惊,他曾装作遗嘱已经遗失。但托马斯·兰利同意为梅尔辛帮忙找一找;他居然把它偷出了图书馆一天,使埃德蒙有充分时间加以复制。
凯瑞丝不由得高兴地看着戈德温发现他的欺骗手段被拆穿时那种又惊又气的脸色。他向前迈了一步,忿然说道:“这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个问题露出了破绽。他没有问:“在哪儿找到的?”——要真是遗失了的话,这才是合乎逻辑的询问。
格利高里·朗费罗满脸不高兴,向他挥手,示意他别开口;戈德温闭上嘴,后退回去,意识到他把自己给泄露了——但显然为时已晚,凯瑞丝心想。法官应该看得明白,戈德温发火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深知那文件有利于镇上人,才尽力把它压下去。
弗朗西斯会随之应声而起的——凯瑞丝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因为戈德温的口是心非在法官的头脑里还新鲜,这时不利于格利高里为此案作辩护。
但格利高里的招法使他们所有的人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