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怕冷,所以你的鞋底和袜底总是比别人厚软几分,你自小喜欢穿红裳,阿娘就为你添置好多红绢红纱——这些东西至今还收在你房中箱笼里,难道你要说是阿兄平白捏造的?大娘对你如何,你更是心知肚明,你爱吃的东西,她从不碰,你看中的玩具,她再喜欢也不要。可惜你一向只记恶,不记善!”
武绮身子晃了一下,眼泪越发汹涌,咬牙恨声说:“你胡说……你们太伪善!这些小恩小惠算什么,每回关系到切身利益,你们眼里只有阿姐。我早为自己挑中了夫婿,可你们为了阿姐把这一切都毁了。”
武元洛愈发失望:“你总该记得前一阵大娘问过你的心上人是谁,你说你要自己挑夫婿,却不反对家里把你送到香象书院念书。我们都怀疑你有相中的郎君了,而且那人应该是某位宗室子弟。没多久大娘被郑家退亲,全家愁云惨雾,可你一听说成王世子过生辰,二话不说就带着贺礼去了成王府,我和大娘料定你的心上人就是成王世子,所以在那之后,大娘同意参选太子妃,阿兄则在骊山上设法把你和成王世子凑到一起,本以为是皆大欢喜的安排,没想到惹来你对全家的憎恨。”
武绮眼泪凝住了。
武元洛闭了闭眼睛:“罢了,我说这么多,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做下这些事,你心中可曾有过半丝后悔?你想想大娘从前的样子,再想想她现在的模样,能不能发自内心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武绮牙关紧咬,嘴唇却兀自颤动。
武元洛红着眼睛等了片刻,终究是失望了,一转身,直挺挺跪到帝后面前,随即伏地叩拜,道:“家父卧病,家慈忙于照顾大妹,今夜之事,悉由元洛一人支应。武家家门不幸,出此刁恶之徒。为谋一己之私,行伤天害理之事。天网恢恢,兹罪难恕。元洛既是罪犯之长兄,也是受害者之亲眷,自从得知真相便五内俱焚,愧悔难以自处,唯有乞伏圣人和朝廷秉公执法,为几位受害者讨还公道。若有需武家承担罪责之处,武家绝不推辞。”
夜风吹过庭前的焰火,武元洛的话决绝又痛楚,圣人有些动容,叹了口气道:“武大娘之遭遇,可怜可叹;武二娘之狠毒,实难饶恕。佑儿,你是负责调查此案的官员,你怎么说。”
在座纷纷把目光投向蔺承佑。
蔺承佑正色直言:“‘议刑以定其罪,画象以媿其心’。本案中最无辜的受害人,是庶民之女李莺儿。她年仅十一,本与武二娘等人无冤无仇,被谋害只因恶徒要拉扯幌子。前一阵严司直去义宁坊查案,回来说李莺儿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