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紧咬牙关,云淡风轻吩咐下人:“先把礼物奉给祖母。”
众人张望一晌,只当自己眼花,刚要挪开视线,段宁远禁不住又搐动了一下。
这回连杜夫人和杜庭兰都注意到了,段夫人奇道:“大郎,你怎么了?”
段宁远长身玉立,腰板笔直,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这种青松般的风度依然让人挑不出毛病,他勉强笑道:“无事。”
然而说话这工夫,眉毛又是一跳,仿佛奇痒难忍,不等他调整好表情,脖子又一歪,像是要止痒一般,他咬牙切齿蹭向自己衣领。
此举甚为失礼,简直像田舍奴所为。
众人益发觉得古怪,段宁远似乎顾不上打招呼了,仓皇就往外走。
段老夫人和段夫人不明就里,眼看段宁远举止古怪,自觉颜面尽失,齐声断喝道:“大郎!”
段宁远走了两步,脚步忽地一刹,猛然抬起胳膊,没命地往后抓去,这举动已经近乎失态了,不少女眷惊讶失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段宁远浑身发颤,试图控制自己,然而头上冷汗淋漓,表情也极为痉挛。
众人惊讶得无法动弹,几位去过紫云楼的夫人想起当日的一幕,骇然道:“这不是董二娘那日中的痒痒毒吗?”
“董二娘?”
杜夫人呆住了:“我就说为何看着这般熟悉,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就怪了,董二娘身上的毒,怎会跑到段公子身上?”
花厅里炸开了锅。
“痒痒毒?何谓痒痒毒。”
有人问。
“就是一种会让人发痒的虫子。”
“董二娘又是谁?”
另一拨人问。
“董二娘是万年县董县令的二千金,上巳节那日,她装病诓骗成王世子的六元丹,被成王世子当场识破,至今关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她身上就被投了痒痒虫。”
“啊?董二娘既在京兆府的大牢,段公子为何会染上此毒?”
众人的议论声中,段宁远身上一时冷一时热,每个毛孔都刺刺麻麻。
他痒得钻心,痒得无法遏制,汗水啪嗒啪嗒滚落下来,肢体也忍不住抽搐,想离开花厅,无奈腿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发颤,浑不听他使唤。
他心中震恐,董二娘这几日在狱中备受折磨,他因不愿授人以柄,未曾找过蔺承佑,却因不忍董二娘受苦,接连找了几位医官替她诊视。
医官想了许多办法,都说董二娘的毒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