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老爷子哼了一声,“钱多烧的去弄个跑马灯办公室啊,一天一个轮着来。”
“他都自己装修,没花什么钱,材料那些木头都是我上山弄的,那个藤灯也是他自己做的。”
方驰笑笑,指了指茶桌上方吊着的一盏灯。
这灯他特别喜欢,是孙问渠从制藤开始每一步都自己动手一点点做出来的,很漂亮,也很精致。
“难怪这么难看。”
老爷子冷笑着说。
“这话说的,”方驰啧了一声,“他这审美可是您一手培养的。”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中午咱俩喝一杯吧?”
方驰给他倒上茶。
“再说吧,”老爷子斜了他一眼,“我还有话要问你。”
“您问。”
方驰笑了笑。
“本来这事儿应该问孙问渠,不过既然他躲起来了,我就只能问你了。”
老爷子看着他。
“今天开窑。”
方驰说。
“我问你,”老爷子继续盯着他,语气开始有些不怎么爽,“在网上卖陶,是谁的主意?”
“我的,”方驰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已经挺长时间了,现在都已经做得很大了……您刚知道吗?”
“不可能,”老爷子拧起了眉,“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不是孙问渠就是马亮!”
方驰没吭气儿,过了一会儿才看了看老爷子:“馊吗?”
“不馊吗?”
老爷子瞪着他。
“我不觉得啊,”方驰说,“知名度也高了,销路也打开了,多种渠……”
“掉价!”
老爷子有些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觉得掉价吗!这些东西放到网上,买的人有几个懂的?有几个能欣赏的?”
“这是两个概念,”方驰笑了笑,“您就敢说去您那儿的都是懂陶的吗?”
老爷子瞪着他没说话。
“孙问渠觉得艺术这东西并不是只有曲高和寡这一条路可走,”方驰说,“知道的人多了,喜欢人的就会多,喜欢的人多了,懂的人就会多。”
老爷子拧着眉毛冷笑了一声。
方驰感觉他不是想不通这个,这几年孙问渠的想法和做法,老爷子并没有太多插手,像是接受了,又像是懒得再多说,这次生气也仅仅是因为孙问渠突然就这么干了,没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