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女生闭上了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画。
其他人将脸转了回去。
程、郁二人离那两个大学生还不远,听见穿长裙的女生细细柔柔地说:“不要乱说,这是艺术。”
黄衣服女生嬉笑着说:“随便涂几笔就叫艺术了,那我也能画。”
她这次说话声音小,只有附近的几个人听到,摇摇头,默默地离远了些。
长裙女生好像有点不满了,道:“你画也得有人愿意买,你当那些花高价买的人都是傻子吗?他们不比你懂?”
黄衣服女生一副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样子,不屑道:“所以说,现代艺术就是这群人炒作出来的,这些连基本图案都没有的画,绝大部分人都看不懂,也看不出区别,只要在拍卖的时候拍出高价,就能举世闻名。那些人谁知道他们自己看不看得懂,只要让大家觉得不明觉厉就行了,和钻石的营销历史异曲同工。”
郁清棠听着都忍不住皱眉,想偏头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却听到耳旁传来一声嗤笑。
郁清棠看向程湛兮。
程湛兮嘴角含着浓浓的嘲弄,厌恶地说:“总有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
她性情温和,鲜少会发表这样带有明显主观色彩的评价,好像整个人变得棱角尖锐起来,孤傲不群。
程湛兮:“画画的门槛很低,只要会拿笔的人多少能画几笔,所以容易给他们‘我行我能上’的错觉,毕加索后期的抽象画,有些人还说‘我用脚都能画出来’,等他们看到毕加索13岁画的《古典雕塑石膏像写生习作》……”
郁清棠愣愣地看着她。
程湛兮止住话题,收起了身上的尖刺,恢复了温良恭谨,歉声说:“不好意思。”
郁清棠:“没关系。”
旋即移开了视线。
郁清棠继续以走马观花的速度看画,程湛兮只当她来逛灯会,直到她在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前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
这幅画是程湛兮到泗城以后画的,灵感来自三月份搭乘的那列抵达春天的火车。色调浓郁,热情奔放。
程湛兮好像懂了点什么,唇角微微上翘:“你觉得这幅怎么样?”
郁清棠表情波澜不惊地点评:“花里胡哨。”
程湛兮:“……”
郁清棠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但她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仿佛六月骄阳,站在画前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画家对生活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