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佛是现任管组织的地委副书记,是宋秋山一手培养的。
想必宋秋山对周一佛应有所关照,他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谈话一直进行到深夜,多半是宋秋山在发牢骚。
关隐达只好听着,时不时安慰几句。
他知道这次谈话,除了让他提前知道地委班子变动的内情,对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宋秋山找他来,好像也没有任何目的,纯粹只是想找个人倾泻一下。
关隐达尽管不是他的心腹,却是知道向在远死因的核心机密的人。
宋秋山平日是极有城府的,从不像今天这样,把心里的话一古脑儿倒出来。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已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地委书记了?关隐达想到这一层,感觉就像刚看完戏之后,马上进后台会见了真实演员。
已经很晚了,关隐达仍要连夜赶回黎南,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他一路上便想,宋、陆二人一调走,说不定大家捂得天紧的事就会慢慢暴露出来。
他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这事一传出,就只好由人家说去了,他的形象就会滑稽起来。
关隐达隐约感觉到,今天宋秋山找他去谈了大半夜,看上去什么意图也没有,可能就是为了暗示他:大家都要为这事保密。
因为这事曝光的话,对谁都不利。
这个宋秋山,到底是老谋深算!
不到一个星期,宋秋山向关隐达吐露的事情兑现了。
宋秋山调外地,仍任地委书记;陆义调省档案局任局长;周一佛接任地委书记。
变动非常神速,三人同时到位。
后来有人议论,陆义对这个安排有意见,因为他去的地方很不满意,而宋秋山仍任地委书记。
大家也都清楚,省委副书记张兆林为宋秋山说了话。
周一佛上任不久,就宣布了对向在远的处分决定:撤销向在远党内外一切职务,开除党籍。
这是一纸毫无意义的处分决定,因为当事人早已是死灰一把了。
它的意义只在弦外,说明这次地委班子的变动同向在远命案没有任何关系。
也许是疲惫了,或者绝望了,吴丽不再上访。
她回家睡了几天,仍旧跑去县工商局上班。
可她的工作岗位早让人顶了。
她找到局里头儿李局长。
李局长说:“你无故旷工半年多,按规定早要除名了。
但考虑你家实际情况,不作除名处理。
但你原来的岗位已安排人了,你去城关工商所吧。”
吴丽哪受得了这种委屈?直骂李局长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关隐达知道这事后,专门去工商局找了李局长,要求他妥善安排好吴丽。
李局长感到很为难,说:“这个先例一开,今后再有人无故旷工,我怎么处理?”
关隐达说:“今后谁家也像吴丽家情况一样,同例办理!”
关隐达知道自己说的是蛮话,也只好这样了。
李局长没有办法,只得仍旧把吴丽放在局机关。
吴丽知道关书记为她做了主,心里感激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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