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浅轻轻叹了口气,“我知戚家婶子是言而有信之人,但以此换你入府为奴,实在不妥。”
“你的家人在天有灵,必然也不想看到这番局面。”
话已至此,戚赵氏终于明白,苏珞浅帮她,当真是不求回报。
她眼眶微热,喉间似是被什么哽住一般,抬起头,殷切地望着苏珞浅。
随即再度跪下,“砰砰砰”地叩了三个响头,声音颤抖,“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一旁的银朱见此,连忙再度将人扶起来。
戚赵氏额间已经磕红,面上湿了泪,模样有些狼狈。
她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有些失落,却又为自己能遇上这样的良善之人而感到庆幸。
苏珞浅问道,“你家中可还有房屋?”
戚赵氏是小县人,若是家中房屋还在,那也算是有一处寄托之所,不至于颠沛流离。
听到她的话,戚赵氏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慌乱地点头,“有的,家中还有几间土屋。”
“老家可还有亲戚能照拂一二?”
“...有的。”
既是有地方去,那苏珞浅便放心了。
但瞧她眉宇间的愁色化不开,苏珞浅轻轻叹了口气,“戚家婶子,其实我不知该如何劝你。”
一家四口人,如今只剩她一人,这样的事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苏珞浅自幼便家庭幸福美满,更懂得亲人的重要性,只是戚赵氏经历的这些,非亲历者没有发言权。
“今日龚奇问斩,我猜你应该去过行刑现场,也去看了家人。”
从小县通往裕京的那一条官道上,有一条分叉路,再往旁走点,便是一块墓地,戚家另外三人就葬在那里。
当时苏珞浅为戚赵氏女儿做了场法事,因此知道墓地的地点。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和缓的力量,“人生匆匆几十年,他们来不及看到的那些,或许你可以帮他们看看。”
听到她的话,戚赵氏瞳孔微颤,她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颤着声和苏珞浅道谢,“多谢王妃。”
“您是良善之人,往后余生,望您皆是福报。”
话落,她微微福身,向苏珞浅行了个妇人礼,便同她告别。
苏珞浅问她,是否需要王府派人送她回去,戚赵氏摇了摇头。
春日的夕阳如同一张轻薄的纱帐,落拢在庭院之中。
各色花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