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被乌兰叫住,沉声道:“既知不可能,又为什么要给这些人复国出逃的希望?你何必一条道走到黑。”
“复国?如何复国,若能复国,当初何至于被灭国?”季怀真直直看了过来,将一腔卑鄙算计,期满利用毫不遮掩地摊开在乌兰面前,怕他不懂,怕他自己往好里猜,还偏要掰开揉碎了,血淋淋地铺开。
“既注定要失败,既注定要看清谁是明君,我为何不能在这之前利用他们达到目的,护我所爱之人?我爬到这个位置,苟活至今日,在下心中所求所想,从来都是敞敞亮亮,未曾加以修饰。遗臭万年如何,声名狼藉又如何,我早就是人人喊打了。任谁死后都是轻飘飘的一把灰,一把土,难不成多些良心,就能多些分量不成?我就偏要一条道走到黑。”
季怀真讥讽一笑,眼睛却亮的厉害,似乎心中烧着一把火。
乌兰知道他这把火是为谁而烧的,看着季怀真迫不及待回到燕迟身边,忍不住在他背后提醒道:“只是季大人,你可知此计若用了,你也很难全身而退。”
不知季怀真是否听见乌兰这难得一见的关切,是否察觉乌兰看向他时的复杂神情。季怀真只笑意张扬,循声而去,推门一看,在一片人声鼎沸,真心实意的叫好声中,燕迟正巧摘下眼前黑布,看了过来。
季怀真心想,他能不能全身而退,还要看眼前这人怎么选。
燕迟额前碎发乱了些,两年来本已习惯夸赞恭维,可在季怀真直勾勾的注视下还是忍不住耳尖微红。
燕迟伸出手:“季大人。”
周围响起夸张蓄意的交谈声,齐人与夷戎人忽的摒弃前嫌,勾肩搭背,嘴里漫天胡言乱语,他们眼睛看向彼此,余光却时刻窥视着拓跋燕迟与季怀真的动静。
季怀真说到做到,正要将玉珏给燕迟,却见燕迟一笑:“我最后一掷输了,这玉珏我要不得。”
季怀真一怔。
这时才有人上前,小声道:“这夷戎七殿下前四矢精彩至极,最后一矢不知怎得失手,确实是输了。”
季怀真面色一变,立刻明白过来,低低骂了句。
玉珏没接,燕迟伸手反手擒住季怀真的手腕,季怀真难得吃瘪,往后撤了下,压低声音道:“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呢,劳烦殿下松松手。”
手腕上的力道丝毫没松,燕迟压根不管谁在看着他们,以宽肩挡住背后的灼热探究视线。
他似故意说给别人听一般,沉声道:“这玉珏从何而来,还劳烦大人讲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