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这意味着自己无法出席葬礼了。在这种时候,遗孀一定不能受和丈夫的情人见面的刺激。玛丽亚痛苦地全盘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是周一这天,她只能在家里看电视。
尸体被庄重地存放在国会山的圆形大厅内。十点半,国旗覆盖的棺材被抬出圆形大厅,放在一辆由六匹马牵引的弹药车上,运往白宫。
送葬队伍中,两个高个子分外显眼:他们是法国总统夏尔·戴高乐和美国新任总统林登·约翰逊。
玛丽亚哭了出来。她已经兀自饮泣差不多三天了。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只是美国政府精心组织的、给全世界看的表演。对玛丽亚来说,国旗、锣鼓、军人身上的制服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失去了那个总是洋溢着笑容的性感男人,那个背很不好、淡棕色眼睛的眼角显露出淡淡皱纹、浴池边缘总是放着一对橡皮小鸭的可亲男人。玛丽亚永远见不到他了。没有他的生活将会是多么漫长,多么空虚啊。
电视镜头聚焦在杰奎琳·肯尼迪身上。尽管蒙着面纱,杰姬还是显得非常美丽。玛丽亚觉得她也已经悲伤得麻木了。“我错怪你了,”玛丽亚对着电视上的杰姬说,“愿上帝原谅我!”
门铃声把她吓了一跳,来人是乔治·杰克斯。乔治一进门就对她说:“这种时候你不应该一个人待着。”
她觉得很无助。每当需要安慰的时候,乔治总能赶到她身边。“进来吧,”她说,“很抱歉让你看到我如此不堪的样子。”她穿着睡袍和一件旧睡衣。
“你看上去很好。”乔治看见过玛丽亚比这更狼狈的样子。
乔治带来了一包丹麦点心,玛丽亚把这些都装了盘。玛丽亚没吃早饭,但点心也一点没动。她不觉得饿。
据电视报道,送葬的路上围了上百万人。棺材在白宫短暂停留以后,又被抬到进行弥撒的圣马太教堂。
正午开始有五分钟的默哀。这时全美的车辆都停止了运行。电视里,美国各个城市的街道上都站满了默哀的人群。在华盛顿街头听不到车辆的行驶声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乔治和玛丽亚站在狭小公寓的电视机前,低头为总统默哀。乔治抓住玛丽亚的手,然后紧紧握住。玛丽亚心头浮上一层暖意。
五分钟默哀结束以后,玛丽亚做了咖啡。她又有了食欲,和乔治一起吃了丹麦点心。教堂禁止摄像,因此他们不知道葬礼的最新进展。乔治设法找些其他话题让玛丽亚分心,她对此非常感激。乔治问她:“你还会留在新闻办公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