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说:“就你胆小,家富哪一次不带七八个人?”
前半夜雷庆和赵家富喝了一瓶烧酒,后半夜雷庆睡了一觉起来就去开车,梅花便厮跟了当售票员。早在乡政府门口等候的五个人都交了票钱,梅花却没给扯票。等车进了县车站载客,站长问那五个人是谁,雷庆说:“是我的亲戚。”站长说:“下不为例,要不,我就负不起责任了。”车一路到省城,沿途都拾零散客,梅花仍是收票钱不扯票。从省城再回县上,一路还是拾零散客,收票钱不扯票,梅花就赚得了四百元。一连跑了四天,人已累得兮兮的了。再出车一趟,就该过生日了,雷庆不让梅花再跟车,正劝说着,秦安的老婆来了。秦安的老婆运气晦着,做啥啥不顺,她真不该来找雷庆,惹得梅花生气,她自己也生气,至后来使秦安也出了大事。
原因是秦安一病,嫁到了省城的姐姐来看望妹夫,待过一天了也得赶回省城去,秦安的老婆便来找雷庆让搭个顺车。梅花拉了秦安老婆的手问秦安的病,说:“引生把毬割了都治得好,秦安这么好的人咋还不见康复?”秦安老婆说:“话说不成啦,要么我姐能来看他?”梅花说:“我和雷庆一直说要去看看的,只是忙得分不开身。你姐要走,雷庆能不送吗,可怎么给你说呀,先前秦安到什么地方去,哪一回不是坐雷庆的车,现在公司整顿纪律,司机不准带任何不买票的人,要是发现一个,就扣司机的工资,发现两个,吊销执照,你看这事……”梅花这么一说,秦安的老婆脸上就暗了色气,说:“我姐是工人,本身没多少钱,来时又买了些东西,钱都花完了,你也知道我家,秦安一病,只有出的没有入的。”梅花说:“这咋办呀!车如果是私人车,雷庆少挣三百四百也就算了,可车是公家的,这如同秦安当主任,村上的钱有十万八万,他也不敢动一分一厘啊!”秦安的老婆说:“那倒是。”闷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卷钱来,扎着红头绳,绽开来净是零票子。梅花说:“你带钱着么。”秦安老婆说:“只有四十元,还欠二十六元呀。”雷庆说:“是这样吧,明早你让她在乡政府门口等着,二十六元钱我替她掏了。”梅花说:“你掏?你跑一天,工资也就二十元!”雷庆说:“全当咱看望了秦安一回。”秦安老婆忙千谢万谢,又说了一阵雷庆的好话方才走了。人一走,梅花说:“你不该免那二十六元,说不定她在别的口袋还装有钱的。”雷庆没再理梅花。
秦安老婆一早送走了姐姐,回到家里,秦安已经起来,她说了一阵雷庆为人友善的话,就给秦安烧开水打荷包蛋端去,自个在院里脱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