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手指青白,紧紧抓着沙发,失落而嫉恨。
我们一直玩到深夜十一点钟,离开时季言送我们到小区门口。他撇下阮艺,一心想讨好安悦,余兴未消地说:“安悦,你能来我真高兴,明天见。”全然不顾自己曾经是怎样无视她,拒绝她,留下电话后,计程车开动,开出好远还看见他站在路边挥手。
这场奇遇让安悦信心大增,一路上都在和我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阿珂,你妈妈真的是太厉害了,女孩子三分长相七分扮这话一点都没错,以后还要请阿姨帮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原来有这么好看。”
我侧着头看着窗外,语气冷却:“安悦,我妈妈已经帮你开了一个好头,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她不会再帮你,他这辈子只会给同一个化一次妆,我确定。”然后我不理会她的央求和不解,下车走了。
拐进我家附近胡同的时候,夜幕下的街区模糊森然,不远处耸立的高塔像是一座墓碑。我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回绝了安悦,是因为他一定不敢想象,这座高塔是殡仪馆,它旁边的烟囱是焚尸炉。家里的灯光灭着,我妈妈在晚上就去殡仪馆上班。
她这辈子只会给一个人画一次妆。
那就是给死人画妆。
“咚……咚……咚……咚……”
深夜,我痛苦地抱着头从床上坐起来,这个诡异的声音已经困扰了我多年,梦境中那些白衣人戴着高高的帽子,面目模糊,连成一串敲着锣鼓引我往黑暗的更深处,我受了这丧钟的蛊惑,行尸般跟随,远远的只有一点红光在石油般粘稠的气氛里闪烁。我走进它,一张脸就从阴影里浮现出来,那一点红色扩张,然后就像年久失修的墙皮,整张脸就这样剥落下来……
我大汗淋漓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完整无缺。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母亲刚好回到家里,放下手中的梳妆匣,看到从噩梦中惊醒的我,走过来坐在床边:“又做了噩梦了?”
我点点头,很快平静下来,依旧是我一贯的表情,漂亮,冷淡,动作很小:“妈,你回来了。”
“嗯,今天有三个人要化妆,口红准备的不够,所以时间久了些,天都快亮了。你一会儿直接去学校吧,我要睡了。”母亲说着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柔韧修长的手指从额头一直掠到下巴,这是她的抚摸方式。
我看着窗外渐渐灰白的天际,梦境所带来的恐惧渐渐平复。转而又想起了昨天的那场宴会,季言会不会因为见到华丽赴宴的灰姑娘而深爱她呢?从此不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