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背着药箱走到帝后面前行礼。
楚皇后问:“赵夫人的脸,可能恢复?定要不惜一切去治好,需要什么药材,只要是大燕境内和皇宫有的,尽管开口。”
“皇后——”
御医喟叹了声,便道:“赵夫人的脸,恐怕……治不好了,只能尽可能不留下痕迹,但要恢复如初,却是很难,除非是有神医谷的药。”
众人心知肚明。
神医谷,不可能拿谷内珍稀的药材,去治疗一个大燕京都的府尹夫人。
“可惜了。”
楚皇后揉了揉眉心,怜惜地看了眼好端端却遭逢此祸事的赵夫人。
而这一插曲过后,盛宴便已继续。
陈艳姬还在跳那鼓面舞。
琉璃桌下。
赵夫人和府尹的手紧紧相握。
两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了破碎中的坚定。
“夫君。”
赵夫人低声道:“妾,不怕——”
沈宁不管府尹的死活,只在乎自身的苦衷,夫君能够谅解,她无法释怀。
但她作为与府尹厮守一生的妻子,自不会像沈宁那般背信弃义,定要做到,同生死,共进退。
她怕。
脸被烫伤,会疼。
人被滚烫,会死。
再怕,也得走。
总要有人站出来,道出血淋漓的真相才是。
这世道,有小人,就要有英雄。
府尹垂首,紧紧地握住了妻子的手。
末了。
他自盛宴高台之上,低下头,看向了披着斗篷的女子。
沈宁率领子衿的学生,这漫天的风雪好似都对她格外的温柔。
府尹笑了笑。
到底是个孩子。
哪能知这世道险恶。
怎能扛起这世上千万人都顶不住的重责?
因而,府尹并未有任何的怨怪。
曾几何时,他也年轻彷徨过,害怕权贵担忧前程,亦是常态。
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
焉能不怕?
赵夫人顺着丈夫的视线看了过去,陈艳姬踩出的鼓音,似是自四面而来,有着穿透耳膜的力量。
“别怪她。”府尹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赵夫人半面姣好半面包扎的脸,现在灯火之下。
眼睛红了一圈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