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成帝没有与魏玠商议,便一意孤行地决定迎回太上皇。
他已经做好会被魏相指责的准备。
然而,魏玠入宫面圣时,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他向肃成帝所禀之事,皆是与战事有关。
肃成帝坐在龙椅上,如芒在背。
对于魏玠所提的,他左耳进右耳出。
终于熬到魏玠禀告完,肃成帝鼓足劲儿,反问。
“魏相,您没有别的事了吗?”
魏玠眉眼清俊,仿佛不含任何杂质。
他拱手行礼,回道,“是,臣暂且无事了。”
肃成帝觉得困惑。
难道魏相还不知道——他要把父皇接回来的事?
左思右想后,肃成帝还是决定先坦白。
哪知,魏相听完,仍然没有太大反应。
“皇上既然做了决定,臣这便让人去安排。”
肃成帝愈发震惊了。
“魏相,不怪朕先斩后奏?”
魏玠神情严肃地更正他。
“皇上乃是君主,您做事,无需向任何人奏请。
“臣如何敢怪罪您?”
肃成帝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位份比魏相高。
母后也时常提醒他,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征询魏相的意思。
而父皇的事,又存在着诸多蹊跷。
皇姐来信,虽然没有明说,但隐约透露出——迫害父皇的人就是魏相。
一时半会儿的,肃成帝实在不晓得如何处理此事。
他能想到的,就是先确保父皇的安全。
本以为魏相会生气,没想到他如此心平气和。
肃成帝稍微松了口气。
忽然,魏玠又问。
“只是不知,太上皇回宫后,要住在何处?还有那些朝政,日后群臣是否要先奏请过太上皇?”
肃成帝一心救人,倒是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被魏玠这么一通问,他思索了片刻。
“宫里那么多住所,父皇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政务,政务也可以让父皇……”
肃成帝边说边看魏玠的脸色,生怕自己又做错什么。
魏玠听到这儿,不置可否。
他仿佛没有任何意见,随后便恭敬告退。
然而,等他出了宫门,那脸上的淡然随和就都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