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在动手之前,难道不应该估计一下双方力量,若是相差悬殊,何必自寻死路呢?
吕坤河以为周清会突然动手,要么是他哪里不甚漏了底牌,周大先生估计过后觉得可以动手一试,凭借自己一人也有可能压垮他们吕家,所以才掀了桌子,要么就是洛九城的变故,周清也知道点什么,知道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逼得他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却没想到,周清的试探和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周清没想过他一个人能不能胜过在江扬郡传承了四百多年的吕家,他只是想试试自己亲自登门,能不能够说动吕家放弃原本的打算,还江扬郡一片风清月明,但是既然吕坤河毫无斡旋余地表示出了拒绝。
不愿少吃一口海中鲜味。
不愿主随客便。
不愿散去海上风浪与山中惊险……
周清也就只能动手了。
以理服人。
如果道理说不通,那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到最后谁还能站着,那么谁的道理便能行得通了。
至于胜不胜得了。
周清确实没怎么细想过。
他知道能在江扬郡数一数二的世家望族肯定不容小觑。
但是,他更知道不能放任吕家继续下去,不然江扬郡的大灾就不仅仅是顾道之观天下山水时的所见,而是无数后人在翻阅这段时期的史书时能够看到的寥寥几笔触目惊心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都没起到作用,事已至此吕坤河也已经知道了周清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他们吕家不死不休了。
见好就收或者是及时止损。
都是不存在的选项。
“好,好啊,真是好啊!”
吕坤河连续三声,连续叫了三声好。
冷笑更甚。
“周大先生,你知不知道,张弘正那个老东西以前也是你现在这副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的德行,如今我们大焱的那位首辅大人倒是圆滑许多了,知道做事要留三分余地了。”
“可是周大先生你做了一辈子文章,似乎还不懂得文章不仅仅是在书上,还有人情练达和光同尘。”
“我吕坤河今日便斗胆要给周大先生上这一课,不过周大先生大概是没有学以致用的机会,但愿大先生下辈子做的文章,能够不仅仅停留在书上……”
吕坤河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把他手里那枚碧玉扳指染成了赤红之色。
举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