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大雨噼里啪啦。
落在沧江,水涨浪涌拍着孤零零的码头。
坠向大地,还没有落到底,大地便先一步掀起了浪潮,拍散了还在空中的雨滴,黄土泥石层层叠叠发出的震天巨响,仿佛在晃动着苍穹,扑向了暴雨中心的漕帮总舵。
漕帮镇子寂静无声,仿佛是借着大雨沉浸在梦乡,但当这大地翻起轰隆响声,便像是惊醒了这座镇子,一道道身影从屋舍巷弄中冲了出来,密密麻麻有三百余人,个个都散发着至少七品境的修为气息。
他们运转修为并肩而上,犹如人墙堤坝拦江潮,试图拦下翻涌而起的大地。
“呵!呵!!呵——”
这不是阵法,只是一起在沧江上随波摇晃讨着生活熬出来的某种默契,漕帮众人确实在翻涌起来的大地面前做到了众志成城,用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引导着出力的时机。
一次又一次恰到好处的同时发力,的的确确是阻挡住了大地掀起的浪潮。
“呵!!!”
明明是三百余人,发出的暴喝却只有一声响,然后他们一起发力,便把这扑向漕帮总舵的大地浪潮强行压了下去,层层叠叠的黄土泥石轰然崩塌,无异于一座山峰在面前崩塌,弥漫出大片大片的烟尘。
只是这些烟尘还未能冲天而起,决堤的天河便已经将这些来自大地的尘埃冲刷殆尽。
漕帮三百余人并肩而立,成了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连成的堤坝,站在把天地都浑为深潭的雨帘之中,雨水虽然很快就打湿了他们的头发与衣裳,但却打不动他们的身形。
只不过就如涨潮时的汹涌江浪,从来不会只有一波。
大地掀起的浪潮,又怎么会只有这一波呢?
御空而立的那道灰黑色长袍身影,任大雨冲刷天地,却没有一滴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随手拨了一下雨水,就如同垂落在水面的柳条借着风拨起涟漪。
然后大地再起汹涌,漕帮三百余人神色凝重,整齐划一。
“呵!呵!!呵——”
可一可再,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若真是堤坝面对浪潮,自然是只有认命挨着浪花拍打的份儿,但这说到底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厮杀,哪有一方只是站着不动一昧扛着打的道理?
水寨之中冲出了一道人影,拔地而起如同离弦利箭,血气瞬间爆发出的力量也把体温推至极点,雨水接触到赤红的肌肤顷刻再被撞散,顷刻间便升腾成了白雾。
远远看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