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姚姬正在里边。姚姬立刻笑了一下,上前来屈膝行礼。朱高煦脱口道:“贤妃怎在这里?”
姚姬上前靠近朱高煦,小声道:“今晚轮到臣妾服侍圣上了,臣妾先服侍笔墨,再侍寝。再说圣上不是准许了,让臣妾在东暖阁侍驾么?”
“一会儿夏元吉要来。”朱高煦无奈道,“这人有点迂腐,看到你又会不高兴了。”
忽然身后的门外一个声音道:“圣上若以为臣迂腐,不能辅佐圣君,臣可归野田园。”
朱高煦转过身,尴尬道:“迂腐有迂腐的好,稳重。”
姚姬轻轻挪了一个地方,让朱高煦的身体挡住夏元吉,然后轻轻伸了一下舌头,又作出了一个表情。她的眼睛很明亮,仿佛在说话、嘲笑朱高煦多嘴自寻麻烦。
夏元吉跪伏在地:“臣奉旨觐见。”
朱高煦道:“起来罢,夏部堂进来坐着说。”
夏元吉又道:“臣谢恩。”
他跨进门口,又向姚姬作揖道:“老臣拜见贤妃。原来贤妃也在,不过圣上召见臣、谈得都是朝政之事,您这……”
“你我君臣,随便聊聊。”朱高煦道。
朱高煦走到隔扇后面,在地图前面的御案旁边入座,又招呼夏元吉在前面的腰圆凳上坐。姚姬侍立在朱高煦的旁边,做一些琐事。
朱高煦开门见山道:“朕觉得现行的货币制度,十分混乱,夏部堂有没有法子改进一下?”
夏元吉抱拳问道:“圣上所言者,宝钞?”
朱高煦道:“铜钱、金银也很乱。宝钞当然是最棘手的东西,用不好用、弃又不能弃,关键是找不到代替的东西。”
夏元吉看了姚姬一眼,然后面对朱高煦不动声色道:“臣明言,宝钞就是为了从民间压榨财富。大明开国以来,战事仍频,诸事开销巨大,光靠税赋入不敷出。天子下旨臣僚想办法,钱财不能无中生有,不用这些法子能怎么办?”
“那是在透支朝廷信用。”朱高煦道。
夏元吉道:“臣执掌户部之前,宝钞已出了问题,只能修修补补。现在宝钞不断被世人弃用,兑换钱(铜钱)也越来越少,户部却又毫无办法。赏赐宗亲勋贵,发官饷,都要掺杂宝钞,如果废除,朝廷势必马上要用钱、实物补充诸项开销,国库的收支便无法维持。”
朱高煦皱眉点了点头。
夏元吉道:“还有那个盐引,也是积弊丛生,可又有甚么办法?宝钞、盐引涉及的都是宗室勋贵的好处,就凭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