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路,朝阳尚未出现,天边已经燃尽红霞。
洛萤抿了一口薄荷水,又抹了点简易清凉油提神醒脑,今天是她来开车。
教士的车子开在前方,两辆车的间距不过两米,时而一条直线,时而左右相隔。
洛萤曾听其他的学者讲过,劳伦斯李,秩序之剑的苦修士,以双脚丈量大地,以背上长剑行侠仗义。
他有点像旧时代文学中的大侠,不平事,我捍之。
可又像那普渡众生的高僧,心怀悲悯,众生平等。
他身上布满了被岁月摧残的痕迹,可一双眼睛永远明亮,永远纯澈,永远温良。
前方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洛萤随之停车。
她看到教士从车上走过来,
“我快要到家了,要去我的家乡坐一坐吗?”
听闻此言,洛萤一怔。
她想到最初问教士去哪之时他的回答,
“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从哪里来?
从家乡来。
洛萤与队长欣然应允,“好啊,教士。”
旧时代的谚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放到废土上,有些准确,又有些不准确。
又是怎样的一方水土,能造就教士这样的人?
教士的家乡,还有人在吗?
这些天的路途上,洛萤与注意到教士的车厢内和他们一样存放着大量的物资,以食物与饮水为主,如果只有教士自己,是不需要这么多的。
尽管心中有着疑惑,但洛萤并没有询问。
教士若是想说,自然会说。
不说,那就不必问。
就如同教士也不曾打探过两人又要去向哪里,走向何方。
再次启动车子,洛萤注意到前方教士的车子明显车速加快。
暮色四合,斜阳晚照。
当两辆车子相继停下,教士从前方的车上走了下来,一抹余晖洒在他万年不变的长袍上,灿若金光。
前方,是一座小小的,看起来已经快要沦为废墟的小型聚居地。
或者说,也许称呼为“村落”更为合适一些。
洛萤与队长随之下车,瞥见教士从长袍之中拿出了一支口琴。
浩渺天地间,乐声悠然响起,仿佛随风飘扬,丝丝缕缕地萦绕耳畔间。
没有歌词,可这吹奏的旋律很熟悉,也很悦耳,仿佛刻在人骨子里,让人不由地轻轻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