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站起身,端起酒杯,唇角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祝随军相随押运粮草,劳苦功高。文才敬随军一杯。”
听得他如此回答,言语之间有意无意捧他一把,祝英全心下得意,拿起身边侍女端来的酒,遥遥一敬。“岂敢岂敢。将军威名远扬,祝某久仰。”语毕,自认回答的贴切又自然,脱口道,“只是未曾想到,将军如此年轻,果是英雄出少年啊!”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神色各异。
若说祝英全不知马文才年纪,那绝不可能。项城捷报已传回京都,如今大局已定,祝英全算是跟着最后一批押运的粮草来到此处,又岂会不知这位八岁封将的士族子弟。
谢琰暗自皱眉。此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脑,此时此句,简直是在将文才竖成靶子,做成眼中钉……
姜晨面色不改,回答更是官方,“祝随军过誉。古来战事,近不避军士浴血,远不离朝廷调度,内不断粮草供给,外不可舍军心士气,绝非文才一人之力。祝随军此言,传出去岂非让军中千万将士寒心。”
挽莲坐在姜晨左侧后方阴影,他们一言一语都听得清清楚楚。转脸看到谢琰,两人相视,皆忍不住笑了。
这倒好,三言两语就给祝英全扣了个扰乱军心的帽子。
祝英全呆了呆,转了许久的脑筋,才听明白他的意思,腿一软嗵跪下来,“将军见谅。祝某绝无此意,不过不过……”
不过了半天,也没有后文。总觉得不知该如何圆话。两军交战之际,扰乱军心。即便祝家庄缴纳朝廷半数税银,他也担不起如此之罪。
姜晨神色平静,“祝随军言语之失,想来也并非有意。不过两军交战之际,还望随军日后注意些许。随军请起身坐。”
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呢?
明明他什么都还未做,遇到这些传说中家喻户晓流芳千古的正义一方,所言所语也会被或有意或无意的曲解。
果然还是说,他们是生来敌对的两方么?
“谢将军!谢将军!”祝英全如释重负,连道谢数声,抬袖擦了擦额角冷汗,脸色青青白白,在祝英齐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一边坐下。
寿阳太守缩在一边良久,此刻见局势平稳,出来打了圆场,端的一杯酒水,“今日之宴,便不说其他。诸位将军于此,一为收回项城之地,二为前方捷报连连,各位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挽莲见得情状,撇了撇嘴。他完全可以保证,这个祝英全,纯然只是愚蠢。不过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