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授轻握住舒秦的手:“我听顾飞宇提过一句,你是禹明的师妹?”
舒秦态度郑重:“黄教授好。”
黄教授视线来回在禹明和舒秦脸上打转, 禹明妈妈去世的时候才四十多岁, 每一想起这事都难免欷歔,这时见了禹明的女朋友, 目光里便透着浓浓的关心。汪教授等人打量舒秦时, 也都感慨丛生。
顾主任的病情尚不稳定, 房间里热闹了几秒便安静下来, 舒秦只请了半个小时的假, 过来看一眼, 即刻就得赶回去。
禹明打声招呼就要送舒秦出来,黄教授亲自送到门口, 因为身心俱疲,被几位同事拉着在沙发上坐下。
掩上门时, 舒秦听到黄教授对几个老同事叹息:“累了一辈子, 到了享清福的时候, 身体又熬不住了,活到现在才明白,人生的关是过不完的, ”
舒秦默默在走廊上停下,问禹明:“中午吃饭没?”
“吃了。”上午忙着讨论顾伯伯的治疗方案, 随便吃了点病房的盒饭。
“顾伯伯的病情很棘手么。”
护士推治疗车过来, 禹明拉着舒秦让到一边:“早上给顾伯伯做了tee, 除了三支病变, 还有二尖瓣返流, 现在还没决定是‘体外循环’下做手术还是‘不停跳’直接冠脉搭桥。”
舒秦沉吟,两种手术方式各有利弊,前者优点是可以顺便解决心脏其他器质性病变,但由于心脏会停跳一段时间,会存在术后远期恢复和脏器功能损害等问题。
后者无法解决瓣膜或者肺动脉高压问题,而且对麻醉和胸外科手术医生的技术水平要求较高。
禹明肯定是希望顾伯伯能在“心脏不停跳”的状态下做手术。可是谁又能保证某种手术方式一定没有远期风险呢。
她想起刚才顾飞宇妈妈的那句“人生的关过不完”,生命太无常,到了医院这种感觉总是格外明显。
禹明看着她,她面色没平时水嫩,昨晚可能也没睡好,再开口时他声音带点歉意:“我得在这里守着,明天不能送你回家了。”
舒秦低头看手机,差点忘记今天周五了,顾飞宇跟禹明一样是独子,家中亲戚本就不多,昨晚出事时,顾飞宇和黄教授第一个给禹明打电话,可见他们已将禹明视作亲人。顾伯伯生病了,只能几个挚亲轮番上阵。
她对禹明说:“一会我给阿姨打个电话,晚上我们送饭到病房来,如果晚上可以休息,你就回家睡一觉。明天我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