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泽小心翼翼地发问:“沈工,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心里亦是充满了迷惑,一个父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信息素等级,就算以前没测,现在知道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可沈岱的反应实在让他费解。
沈岱的脑海中涌入了许多纷杂的声音和画面,无数情绪将四通八达的神经系统都淤堵住了,让他难以思考。他的孩子竟然是S级alpha,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等同于中彩票般的超级幸运,可他却生不出任何欢喜,最先浮现在思绪中的,是“原来如此”。瞿末予对他和丘丘的种种殷勤与讨好,甚至违背半生原则和甘冒被垄断繁衍权的风险,想要迎娶和标记他这样一个劣质omega,全都有了解释——瞿末予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S级alpha继承人。
原来如此。
瞿末予的一切行为都有了合理的动机。
可笑的是,那个他们一起在雨夜里赏昙花的夜晚,那个温柔的浅吻,那个他渴望时间静止、过去的所有不堪都暂且被忘却的片刻,他竟相信瞿末予对他是有感情的,因为过去的甜蜜相处也好,因为那个意外的标记也罢,或多或少,是有一点喜欢的。
但现实讲究逻辑,而不是臆想。瞿末予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着清晰的逻辑链条,只有他这个普通人,会下意识地从情感角度出发思考问题,顶级alpha一直毫无破绽。早在丘丘因为发烧来到这家医院的那天,瞿末予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会用抚养权逼他回瞿家,才会解除婚约说要娶他、甚至要标记他,他早就该猜到,不是巨大的利益驱使,怎么能让瞿末予放下高悬于顶的傲慢。
哪怕此时此刻心脏被反复撕扯着、剧痛着,可沈岱仍觉得庆幸,这样他就“放心”了,瞿末予从来没有变过,他再也不必为揣测其言行而辗转难眠,再也不会试图从那一地破碎的灵魂中捡起渺小的希望,再也不用对瞿末予和丘丘在一起的画面生出期许。倘若经历了这场遍体鳞伤的淬炼,他依然还对瞿末予抱有分毫的幻想,那他遭的罪都是活该。
程若泽见沈岱的脸白得快没了血色,眼底又凝着化不开的伤痛,着实吓到了,虽然他不知道来龙去脉,但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他轻声道:“沈工,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久久不言。
他的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其实心脏已经被捣碎了,可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亲人和他的孩子要依靠他,他必须屹立不倒。
“沈工,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