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会喜欢的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先生之言,我铭记在心。”
大战之后,与民休息。
这样浅显的道理,李贤岂会不知?他的陛下岂会不知?辛辛苦苦打了一辈子江山的秦国朝臣难道就喜欢鞭笞天下,以终日聆听百姓的谩骂为乐?
真正的事实是什么呢?正是当下这一现状!就是有人,不会想要秦朝安生!
在他看来。
这样的不安生,就是帝国走上一条岔路的根源!
这一刹那。
李贤似乎知道张良现身在雍城是想干什么了。
张良搅乱咸阳朝臣的关系,欲图在雍城让六国之人在此立下家业。
备受监视,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釜底抽薪?
连李斯都说是嬴荷华下狠手杀他。为了秦国,她什么事做得出来。
他们又何尝知道,张良不是自绝后路用以求生?为了韩王的承诺,他亦能豁出全部。
自由。性命、爱情。
嬴荷华是张良唯一的机会。
这一点,最清楚的人是李贤。
李贤忽而觉得许栀是如此可悲、可笑。
她以为她能让一颗早就浸染了亡国之悲的心重新变得热忱?
穿堂风从竹帘之内而来,冷冽凉意已经变成了冰水,泼在两个人的脸上。
李贤眼里没有一丝笑意,但他脸上挂着笑容回头,“不过先生,我还有一言相告。”
张良划过警惕:“大人请讲。”
李贤说的事完全不着边际。
不过听者有意,用神魂碎裂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见那服黑袍直裾的官员悠然道:“先生久在颍川,不曾知晓,秦人下聘之日喜以鸿雁为寄。令弟之婚,我想鸿雁是要一双才好。尊堂在上,又或有百尺红筏。采纳问名,纳征请期。如在紧要关头,该如何以全?”
李贤问的根本不是张垣。
好像过了很久,李贤听到张良语气很轻又很迟缓的说了一句。
“良不知。”
这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人。
他能不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欲娶一国公主,走到纳吉这一步,他付出的代价何止他自己。
三年前的醴泉宫,他的一生都输在了那。张良在收到扶苏警告的第一日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不顾的带着嬴荷华回了颍川的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