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营而去,所谓的土木堡之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告破。
他费心布局了这么久的计划瞬间会沦为一个苍白的笑话。
暴戾之气顿时涌上心头,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平煜啊平煜,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翁父。”先前那人畏惧地吞了口唾沫,心知一旦将剩下的话说完,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当时我逃走时,平煜让我给翁父带一句话——”
话音未落,只觉两道刀子般的目光朝他射来。
他瑟缩了下,硬着头皮道:“他说,他会带着其他四块坦儿珠,在旋翰河边等翁父——”
眼前身影一闪,噗的一声。
还未反应过来,胸膛里已直挺挺地探进一只手。
倒是不觉得痛,只是下一刻,他尤在跳动的热气腾腾的心到了翁父的手中。
翁父先前的气定神闲已经被狰狞之色所取代,看也不看手中心脏,猛的一握,将那血淋淋的东西捏成碎片。
瞳孔猛的一缩,那人喉咙里连声痛苦的闷响都未发出,便轰然往侧一倒,死在王令脚下。
帐中余人脸上一片漠然,仿佛眼前死的不过是只鸡鸭而已。
未几,其中一人捧着盥盆到王令跟前,无声跪下,请其涤手。
王令脸上依旧阴云密布,心念却转得极快。
旋翰河……平煜果然知道了旋翰河边的那座古庙。
那座古庙他费心维护多年,期间,曾杀死过无数过破坏了庙外奇门之术、闯入庙中之人。
平煜想必是已勘破坦儿珠与那座古庙颇有渊源,故意用破坏坦儿珠之阵做威胁,好引诱他前去北元。
可笑的是,明知怎样做都只能落入平煜设下的陷阱,他偏偏别无选择。
只因坦儿珠和被汉人夺走的北元江山他都不想放过。
他立在案前,动也不动,想了许久。
到了眼下这境地,唯有让坦布谎称议和暂且撤军,他则假借北上追袭坦布,引明军进入北元境内。
到那后,夺回坦儿珠,再由伯颜帖木儿和脱脱不花从后头包抄明军,全都不在话下。
只是,作战计划不能说变就变,尤其还是这么大的变动,不说那些随军老臣,皇上恐怕都会生出疑虑。
这般想着,他忽然道:“皇上可还在午歇?”
自打从阳和出来,傅兰芽随军日夜兼程,足足二十日后,一行军马才绕过居庸关,进入了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