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送来了治内伤的保宁丸,他诧异一晌,最后道了谢,服下。
白长老又叮嘱,保宁丸虽能最快时间内打通淤滞的血脉,却因药性刚烈,服药期间不宜忧心动怒,否则难免会催发体内热性,重者甚或会高热一场。
接下来一整日他都忙于安排上路事宜,一刻都未得闲。
等他回院,夜色已深,一进来,便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东厢房,见到房间里流露出的灯光,想起跟她一道用膳时心里充盈起来的那份隐秘的快乐,只觉那暖黄光晕里仿佛生出了看不见的钩子,牵引他往前走。
他到底是有自制力的,只挣扎了片刻,便打叠起冷硬心肠回了房,可等到沐浴完,又一个没忍住,打开门走到廊下,打发走了许赫和林惟安。
眼见他二人回房,想起陆子谦的话,顿时又后悔起来,他明知陆子谦怀了别样心肠,可那番话仍如一道重鞭,重重抽打到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羞愧难当,回到房中,上了床躺下,心里的煎熬如同海浪一般,层层叠叠,无休无止,需得拿出全部意志力,才能将身子钉死在床上,不至于失却自控,跑到她房中去。
到了后半夜,他在煎熬中入睡,睡着后,身子失却了最后一份抵抗力,终于不敌保宁丹那份霸道的药性,发起热来。
他身上冷得厉害,呼吸却滚烫,头仿佛被什么极为刚硬的东西给箍住,压榨般的绞痛。
他以往经历过许多次病痛,本不将这等小病放在眼里,可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就在邻房,竟觉得自己病得很重,万分无助,很需要人照顾。
他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翻来覆去,越到后头,越渴望去她身边。
到最后,他终于晃晃悠悠起了身,一路出了房,到她窗下,爬窗进去。
是的,他生病了,若继续一个人躺在邻房,多半病死了也无人知晓,而且刚才已经将守在她房外的人支开,无人守护,万一秦门中有人打坏主意如何是好,所以他爬窗爬得很是理直气壮。
奇怪的是,一躺到榻上,听到两夜未听见的轻缓呼吸声,他便觉得身上那份难受减轻了许多,一闭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可药性一旦起了头,不会因为主人心情见好便罢休,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便在他体内越发肆虐了起来,到最后,他意识模糊,浑身滚烫,喉咙也干痛得仿佛吞下了沙砾。
因着常年的习惯,傅兰芽一往榻边走,他便惊醒了过来,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试图睁开眼,太阳穴便被牵扯出整片跳跃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