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一家人这个年过得都挺压抑,今天这顿饭才算是放松下来,爷爷奶奶脸上有了笑容,老爸老妈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
压在方驰胸口的一团混沌也慢慢散去了,跟肖一鸣和程漠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学校的事家里人都爱听,他们一通胡扯,爷爷奶奶老爸老妈就跟着笑。
孙问渠还是老样子,话不多,在一边时不时勾勾嘴角,偶尔说一两句。
人一旦放松了,酒劲儿就容易上来。
本来方驰觉得自己虽然拼酒没成功,输给孙问渠了,但基本也就是有点儿晕,看人有点儿晃,结果大家聊尽兴了准备散的时候,他想再吃块儿排骨,夹起来直接先在嘴角杵了一下,再调整了一下角度才塞进了嘴里。
方驰有些郁闷,怎么就醉成这样了?破酒后劲儿太大了?
再看孙问渠,喝得也不少了,基本都是你一杯我一杯地比着来的,但他现在除了看上去比之前放得开一些,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奶奶说起门口的春联时,孙问渠直接一挥手:“有笔墨吗?我现在写上吧。”
去年孙问渠买的毛笔还在家里放着,老爸去邻居张叔家问他小儿子借了墨过来。
肖一鸣想帮着把桌子收拾一下让他写字,他摆了摆手。
“不用,”孙问渠直接把纸往地上一铺,“这样就行。”
方驰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感觉这要换了自己,写不了两个字就得一脑袋扎到地上去了。
孙问渠的手很稳,拿起笔,还嫌弃了一下墨不专业,然后看着奶奶问了一句:“奶奶,想写点儿什么?”
“哎哟我哪知道?”
奶奶笑了,转头看着方驰和程漠还有肖一鸣,“你们几个大学生说说?”
“一干二净除旧习,五讲四美树新风,”程漠想也没想,“辞旧迎春。”
一屋子人全乐了。
“五什么鬼?”
肖一鸣看着他。
“我家今年就贴的这个,我妈还拍了照片让我看呢。”
程漠笑着说。
“就……按现在贴的那个写就行了吧?”
方驰边乐边站了起来,想出去看看院门口贴的那对写的是什么。
刚站起来就觉得头晕得不行,在程漠脚上踩了一脚,然后撞到了他身上。
“哎!”
程漠喝得也不少,被他这一踩一撞直接俩一块儿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差点儿滚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