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说香水是偷来的,但实际上莱尼兜售的都是些装在奢侈品牌瓶子里的廉价冒牌货。
莱尼也许能为戴夫提供一份一天的工作。
戴夫的钱刚够乘地铁。他走到最近的地铁站,买了车票。如果被莱尼拒绝,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家了。真到那一步的话,他也许得走上几英里。
地铁把戴夫从富庶的西伦敦带到工人阶级居住的东伦敦。市场上满是希望以比寻常价格低的价格买到实惠东西的淘宝者。戴夫觉得这里的一些东西可能是偷来的:从工厂流出来的电水壶、剃须刀、电熨板和收音机。另一些是厂家的富余物资:没人要的唱片、不畅销的书籍、很丑的相框、贝壳状的烟灰缸。但这里的大多数商品还是残次品:一盒盒发霉的巧克力,缝坏了的条纹围巾,染色不平均的花斑皮靴,只画了半支花的瓷盘。
莱尼长着密密的黑色头发和棕黄色的眼睛,很像他和戴夫已故的祖父伯尼·莱克维兹。莱尼的头发很油,梳了个埃尔维斯·普莱斯利的大背头。他热情地和莱尼打着招呼:“小戴夫,你好,想给女朋友来点香水吗?试着来点野花牌香水吧。”他的法语发音不是怎么准,“保准让她为你脱裤子。只收你两先令六便士。”
“莱尼,我要找份工作,”戴夫说,“能在你这儿打工吗?”
“你还要找工作?你妈妈不是百万富翁吗?”莱尼促狭地说。
“爸爸断了我的零花钱。”
“为什么他这样做?”
“因为我学习不好。现在我身无分文。我想挣到足够的钱,今晚出去玩。”
莱尼第三次用提问回答了戴夫的问题。“你把我当什么了?哪里的人力中介吗?”
“给我个机会吧,我一定能替你卖掉香水的。”
莱尼转身对一个上前的顾客说:“夫人,你的品味很不错。雅德莉香水是近来市场上最畅销的香水——你手上的这瓶却只要三先令。我用了两先令六便士才买下它,我是说收来的价格。”
女人咯咯地笑了,买下了这瓶香水。
“我无法付给你工资,”莱尼对戴夫说,“但可以让你从出售商品的售价中提成百分之十。”
“就这么办。”说完戴夫就兴冲冲地站到摊位后面去了。
“把钱都放在兜里,收摊以后再算。”说完莱尼给他合计为一英镑的找零,让他找钱用。
戴夫拿起瓶雅德莉香水,愣了一下,微笑着对一位路过的妇女说:“这是当今市场上最流行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