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一步步逼到了墙角, 骄傲和自尊再也无从维持。
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 止也止不住,直到上月, 她才确定她和江成屹八年前陷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到了此刻, 面对他的质问,她清楚地知道, 他想要的是明明白白的一句话, 而不是任何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紧紧盯着她,不说话,仍在等着她的答案。
透过泪雾, 她看见他眼里燃着的两小簇火焰,又明又烈, 直燃到她心底,
她根本想不出任何犹豫的理由,抽噎了一下,一手抚上他的脸颊, 尽量维持吐词的清晰说:“江成屹,我忘不了你——”
她的话音未落,他的吻已经重重落下来,像等了许久似的, 饱含着暴风雨一般的力量,迫不及待地将她的话语尽数吞入腹中。
她呜咽了一声,眼泪越发汹涌,用尽全力回应着他。
回忆一幕幕在眼前直掠而过, 哪怕时隔数年,依然让她觉得异常苦涩。
她住院,他得到消息,连夜从郊区赶到医院去看她。
清晨七点,距离她被送到医院还不到四个小时。
母亲和唐洁守在床边,药已经用上了,但热度依然未退。
她的眼皮肿得很厉害,想要睁开眼,却只能勉强打开一条缝。
大夫们在床头查房,她听到他们在商议接下来还要给她完善哪些检查。从他们的对话中,她知道自己的肾功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甚至被下了病重通知单。
她由此知道,外界的打击不但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力,也可以迅猛地击溃十八岁的健康身体。
眼泪干后,绷在脸上,有一种冰凉的麻木感,短短一天内,她仿佛在油锅从里到外地煎了一遍,如今躺在床上的只是一个躯壳,思维一度接近麻木。
邓蔓死了,前几天还活生生的生命如今变成了一具冰冷带着恨意的尸体,心底的恐惧和愧悔比身体上的煎熬更让她难过一万倍,最痛苦的是,这种折磨还无处言说,在得知自己病得很重后,她居然有一种淡淡的解脱感。
医生们还在说话,她努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想让自己的意识就此沉溺在黑暗中,看不见光、听不到任何声音、不接触任何外界的东西,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离冰凉又坚硬的现实远一点。
然后她听到他来了,他声音很焦灼,却维持着礼貌,在跟母亲说话。
起初,母亲像是有些惊愕,在交谈几句后,母亲语气里的疏离和审视起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