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姓名了。
“在下张至深。”
那堕天石便翻着一双白眼仔细打量张至深,从神情看,应该是打量。
张至深被它看得浑身不自在,笑道:“在下想请鸟……啊不,石兄振翅高飞,不知石兄能否满足在下这个小小的愿望。”
“不可以。”堕天石想都没想道。
“为什么?”
“我没有翅膀。”
“这……那如何,你才能飞起来?”
“找到我的翅膀。”
“你的翅膀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
张至深再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又在翻滚着骂娘,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连自己翅膀都不知道去哪了!
如血残阳慢慢染透整个长回端,又一点点淡入天边,直到最后一抹红霞隐隐消退,天空渐渐拢在了黑暗的云纱中,几点疏星,一弯勾月,山风徐徐,依旧带着稀疏的精怪夜鸣。
无品道长捏着几缕浓黑的山羊胡,望着天边明月一点点升上树梢:“你猜,子时之前,他能不能回来?”
小黑直直望着他的背影,黑衣在那灯火明亮的厅堂依然不见一丝光泽,双目沉寂而漆黑,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整个人却单薄得好似一片影子。
“他能。”
“你就这么肯定。”
“因为他怕死。”
“若是他完不成那三件事。”
小黑默了一阵,道:“他也会回来。”
“若是如此,那只狐狸必死无疑。”
“你一定要救他。”
“若是张至深完不成那三件事,就算我出山,也救不了他。”
小黑往前走了两步,神色不变:“你究竟要让他做什么?”
“就是你听见的那三件事,寻常人却不一定能做得到。”
“为什么我不行?我不是妖也不是魔。”
“但你也不是人,更不是神。”
“……”
夜间山中的风总带着湿润的凉意,拂过脸颊,像春雨般温柔,却是夹杂着各种精怪的呼吸,那一轮弯月,几点疏星,安静地看了这个世间的变幻无常,千万个年头。
不知沉默了多久,小黑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南箓若真死了,我就杀了张至深。”
张至深走到门口恰好听到这一句,心中却再无半点起伏,只道:“你杀了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