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看着他写的行书很有功力,向他一拱手道:“何老师的作品看上去怒猊渴骥,矫若惊龙,如群鸿戏海,颇得二王精髓,我哪敢妄评?”
何总眼睛一亮,“周先生是行家。”
周胜利道:“我们家乡是书圣的老家,家乡的人们无论文化水平高低都能写几下子,我小的时候蒙一位出家还俗的长辈教过几天书法,略知一点。”
何总问道:“你是入学前学的吗?”
周胜利答道:“是。”
何总说道:“先学软笔后学硬笔,对字的结体理解深刻透彻,学的是书法,先学硬笔后学软笔,大多是用毛笔写的钢笔字,对字的结体理解与真正的书法差距极大,有的人穷尽一生也写不出来。”
姓窦的被周胜利呛白了几句,心里正不受用,现在听说周胜利小的时候学过书法,心里想着面前有一位书法界大师,他一个小县城来的年轻人,会写也只是能拿得动毛笔,至多逢年过节在家里写个对联,让他当场写几个字出丑,以泄心头之气。
他顾不得面子,主动对周胜利说道:“小、周先生,何老师可是识才之人,他既然邀请你写,你就露两手吧,反正我们这些人里除了何老师,没有懂书法的。”
周胜利说道:“冼四哥和他今天邀请的各位身上都是书香气荡漾,哪一个都是大家,我不至于傻到班门弄斧的程度。”
他对冼心亮的称呼既体现出了亲切,显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与众不同,但又在四哥前面加上了姓,以示两人不是正式亲戚关系。
一直没有说道的两人此时有些打圆场的味道:“窦兄弟上来那句话说得火药味十足,就像是周先生与你有八代世仇一般。小周兄弟的还击也是出口不善。你们两个互不相欠了,何先生既然诚心相邀,周先生你就别谦虚了。”
冼心亮又向周胜利介绍了这两个人:“孔总、王总,都是书画古玩界的泰山北斗。”
两人谦虚道:“玩玩而已,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浩如烟海,我们这些后辈子孙穷尽一生也是略知一、二。”
周胜利为人低调,对谦虚低调的人自然敬重三分,“今天沾了冼四哥的光,有幸认识几位老师,是我的荣幸。”
姓窦的小辫子依然揪着他不放,“只说不练假把式,小周评论别人的书法听起来很专业,多多少少也得露一手。”
周胜利心里朦朦胧胧感觉到,冼心亮设的这是一场没有明面上的刀光剑影的鸿门宴,而姓窦的就是张牙舞爪的项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