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相关的事她已经大致了解,于是独自走到病床旁,轻声问道:“这两天感觉如何?”
“还可以,”经过几天救治,周时予苍白的脸上难得养出几分血色,脸上笑意温和,
“黎医生,我看到你救人的新闻了,你很了不起。”
黎冬正要说谢谢,平静微笑的周时予再次开口:“我听说她的病需要每天打针吃药,如果她的父亲继续虐待她,她会死吗。”
生死大忌的话题,却被十六岁的周时予轻飘飘提起,聊家常般面带笑意:“不过如果明天的手术失败,我应该会比她先死掉。”
黎冬只觉得如鲠在喉。
护士私底下偷偷和黎冬感叹过,住院期间哪怕是疼到快昏死过去,周时予也从没哼过一声。
他永远游离在人群之外,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人来人往,正如他此刻眼神平和地望着黎冬,半晌莞尔一笑。
“像我们这样的小孩,果然都该是这样的。”
黎冬忍不住开口:“医院已经在想办法帮盛穗,你也一样,手术后就能——”
“小孩少看点青春疼痛文学,没人是‘应该’死掉的。”
身后头顶响起沉沉男声,祁夏璟不知何时站在黎冬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时予:“医院不是万能的,任何手术都有失败的可能,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关系。”
“作为你的主刀,我必须如实告知你真实病况和手术风险——你的情况确实复杂。”
祁夏璟走到病床前,弯腰用听诊器听心跳,声音波澜不惊却自带安全感:
“但你很幸运地遇到一个厉害的主刀,想死也很有难度,懂?”
徐榄实在受不了,精准评价:“自恋狂。”
周时予定定望着表情慵倦的男人,黑眸微沉,随即弯唇凑到祁夏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
“我理解黎医生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了——显而易见,你的脾气不太好。”
祁夏璟挑眉正要出声,就听小屁孩继续说话,这次带了点符合年龄的笑意:
“但我很期待,能亲眼见到你们重新复合的样子。”
离开前,黎冬犹豫再三,还是将从家里带的史迪奇挂件送给周时予。
她不会说漂亮话,身为医生搞封//建//迷//信也不合适,只能生硬解释道:“它会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祁夏璟垂眸,看见她掌心里袖珍的史迪奇布偶,忽地勾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