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燃得正旺的灯花,夏梓沅微微自眼里张开一条细缝,偷偷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昏黄的烛火下,那笑弯了的眸子里是拥揽明月与江山的餍足,饱含着对未定之日的期盼与向往,乍一看,没人比他更幸福了。
幸福啊。
幸福=拥有的/想要的。
绝望=苦难-意义。
两个完全相反的公式一同涌入脑海,令夏梓沅烦闷不已,尘缘萧索,无趣至极。
挥散掉那些碍事的灰色愁绪,她抬起藕臂,紧紧贴在他汗水遍布的后背,翕动着绛唇,吻上了他的心房,察觉到男人的颤动,她得意地扬起了头。
红袖不掩笑,她窃喜道:“人说十月怀胎,哪能这么快结果的,再者,万颗子,你行吗?”
舍弃了那无用的矜持,夏梓沅调侃不已,直惹的褚肆心神荡漾,埋首而去,他被刺激得眼里全是战意:
“我行与不行,阿沅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时间说了算。”
时间说了算。
夜阑珊,人未央,星光杳杳,夜鸟频叫,烦得笼内的狸奴捂着锦被晃来晃去,直教猫生艰难。
狸奴不知,远在几里之外的梦仙阁,刀光剑影,比这嘈杂悱恻的绵绵情话更为闹心。
万象澄澈,千星伴月,梦仙阁前人马渐消,唯有大红灯笼见证了风光一时的昙花一景。
不远处幽静的青石小道上,一辆简洁大方的马车慢悠悠地行走着,嘚嘚的马蹄声下似有令听者恍惚的银铃声。
仔细听着,又好似方才的脆响是空音。
马车内,穿着精致粉衣的年轻人将绣有夹竹桃的袖口挽起,露出了清冷素白的手腕。
他淡淡地将身侧备好的瓜菱形脚炉拎到了左侧人的脚下,比信徒还要虔诚。
“主上畏冷,平日更该格外注意才是。”
被尊称为主子的人只是垂头望了一眼那氤氲着热气的脚炉,默默地将品蓝色的绣花鞋踩到了炉上。
脚炉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常用,没人会在百草权舆的的四月天用,除了病秧子。
夏晚清冷的眼神夹杂着寒霜,她无聊地把玩着腰间的银铃,银铃莫不作响。
倒是另一侧绑着的荷包里传来“吱吱”的虫鸣声,应和着青冥色衣襟上开满了的蓝花丹,交响不绝。
须臾,她开口道:“兰榷,本尊吩咐你的事做得如何了?”
谈及正事,兰榷挺直了腰身,不经意间拉扯到逃出褚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