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父皇面露嫌弃,母后避之不及。
世人最喜的,不就是看天之骄子坠入深渊,比俗人更不堪吗。
往日硬凑来的宫人们见他大势已去,一个接着一个地嘲讽:“不过是个灾星,怎抵得上麒麟诞世的二皇子啊。”
“什么二皇子啊,这等尊贵之人,定是要黄袍加身的。”
“是啊,亏咱们误把家鹿当白泽,真是白费力气。”
“不与你们说道了,我要抢着去二皇子宫里伺候去。”
“哎哎哎,我们也去。”
“......”
他们毫不避讳地说着这些扎心之话,好像能踩到皇帝的儿子,命便比别人高了一等,何其讽刺!
唯有一直伴在身侧的郭茂小心地将他扶起:“主子何时都是主子,是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主子不必在意他们的话。”
“孤都知晓。”是知晓的,可他压根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只在意父皇母后。
只是他的父皇母后啊,没给他看一眼那个尚在襁褓中的皇弟,就匆匆将他以质子的身份送到了夏国...
第一次看到抢走他一切的皇弟,是他十五岁那年,偷偷命人将他从夏国皇宫带了出来,去了长公主在江南的小院。
姑母要给他行束发礼,她说:“别人有的,小阿肆也要有。”
明明他都十五岁了,这个年纪也该娶妻了,还叫他小阿肆。
小阿肆啊?
那时他想起了一件事,被送往夏国前,父皇差点将他的名字改为“褚肂”,可惜最后不了了之。
肂,意为棺柩暂葬路旁。
不屑的嗤笑发出声来,他的发顶骤然挨了一巴掌,姑母佯装生气道:“再歪嘴嗤,你以后就真成了歪嘴猴了!”
“知道了。”不情不愿地压下嘴角的弧度,他无聊地四处乱逛。
一个黄袍子的小子拽着纸鹄的棉线不长眼地撞到了他身旁,摔了个屁股蹲。
伺候他的下人见身娇体贵的小主子受了伤,不明分说地对着他就是一顿唾骂:
“主子何等尊贵之人,怎容你这等下人欺凌,以后看好你的眼,否则灭你九族也不为过!”
“呵,九族——”若真要灭九族,这褚国也该换个姓了。
多年的蛰伏,褚肆早就冷心铁骨,什么人也敢在他面前造次!
随意一抬脚,他就将那小厮踢到了湖里,扰乱了一池的清水。
没管在水里挣扎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