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自长宁宫离去后,信步于亭轩榭廊之下,心中暗暗揣度起阿沅话里之意,倏然问起了身后亦步亦趋的郭茂。
“你说,喜欢一人,要如何做?”
先前,他是从不怀疑自己行为过激的。
他本就是卑劣之人,乍见神光,只敢于淤泥里仰头窥望,卑怯而贪婪。待神明羽翼尽折,他大喜过望,挥舞着黢黑的残臂,寡廉鲜耻地拉扯着她与之相融。
分明太极之理亦言,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天地间皆为此道,若不将历程融合,怎得此道?
郭茂看得清楚陛下的困惑,只是,此事他尚有所欠缺,他想了又想:
“奴才是断根之人,未曾体会过男女情爱,从折子戏里见过,那官家小姐为情私奔,青梅表妹因情伏低做小,更有一代女商为情散尽万贯家财……还有许多民间话本,皆是男女因情之一字,做出的举动。”
郭茂心有戚戚,陛下问他此事,怕是问错人了,他给不了他想听之话。
如他所猜,褚肆听着他这百无一用的折子戏,眉宇不展且罢,他还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用难以言状的神色盯着他,嘴巴微张问道:
“你闲暇之时,还看这等闺房女儿家才看的言情话本?”
褚肆只觉高估了身边之人,他向来以为,郭茂在他身边待久了,多少会沾染些他的习性。
怎的,人这般不可貌相,他褚肆堂堂内宫总管,竟不看些英雄录、山海传奇,就看劳什子的红袖添香?
他不可思议的语气,郭茂心里一阵委屈,他本就与风月之事一辈子也沾不得边,看些故事聊以慰藉,不准吗?
不过,他还是无奈应付起了主子,无辜又后悔地说着:“陛下,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身担重责,理当明镜高悬,争当典范,待回去,奴才便将这些污秽之书焚以净心。”
这话本子,还有许多是市面上早已售罄的,若是焚了,难以再见啊!
唉,都怪自己这张没把门的嘴,好端端的提什么话本子呢,随意说几句应付一二不就得了!后悔莫及啊!
“咳咳——朕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必这般听风就是雨。”
褚肆一直将他当做忠仆,不过是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他无意强破,只是……
“只是这些个玩物丧志的物件,终不适你一高官总管读之,回头你便将屋内这类书籍整理妥当,待夜间呈于养心殿内,朕替你保管。”
似是觉得自己话里之意如强盗过境,过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