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人又好骗的恋爱脑怀姣。
费修不知道是为哪一样感到愤怒,极其、非常、极端的愤怒。
至少麻子脸从认识他以来,就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脸上戾气横生,额角青色血管显现,一张出挑俊脸都轻微扭曲的阴沉模样。
“蠢货。”
“蠢的要死的蠢货。”
……
可能是威克斯对他手下留情了。
怀姣孤零零蹲在那个偌大舞台上,手上捏着那张没有过塑的黑白底片,他脸色很白,比曝光过度整体泛白的照片还要再白一点。
就那样低着脑袋,只露出头顶一点点杂乱发旋,在底下众人惊呼或怪调的惊叹声中,紧咬住嘴唇。
因为用力过度,除了唇肉绷白凹陷,牙根都涌上酸意。
“你在骗我。”
威克斯的声音嘶哑,像喉咙出现问题久未开口的人,又像腐朽又锯烂的木头,每个字都是从牙关缝隙里用力挤出来的。
怀姣没有说话,照片尖利的边角戳在他柔软掌心,刺痛和长久未进食引发的胃部不适,让他逃避一般,除了用膝盖抵住肚子,不知道还能做出其他什么能让自己感到不那么难受的事。
还是怒气上头的威克斯首先发现了他的异样。
那个可怜的、被欺骗的愚蠢基督教徒。
在他满口谎话的“前未婚妻”,一个微颤的睫毛起伏下,情绪瞬间崩盘。
像个真正的蠢货一样,忍着喉咙的尖锐剧痛,沉促质问道:“你们没给他食物吗?”
“他不舒服,都看不见?”
身高接近两米的西方男人,顶着众人瞪大眼的震愕视线,一个迈步踏上舞台。
怀姣只觉得头顶都暗了一瞬,脚边实木地面上灰尘在脚步下低低扬起。威克斯拽住他呆愣捏着照片的那只手,只稍用了一点力,就将他整个人扯起来。
男人极高的个子,将细胳膊细腿的怀姣衬得像一个还未发育好的小孩。
虽然这个小孩从他手中照片上来看,做出的出格事比三十多岁的威克斯还要多得多。
会和衣不蔽体的美国男人在旅馆厮混,还会在大街上拦下陌生的他进行一些露骨暗示。
威克斯早就该知道的,只是他凭一个眼神和两句谎话就天真地以为自己遇到了命中真爱,并且到现在还没有醒悟的迹象。
其行为可笑到就连小丑那张妆容奇诡的脸上,都露出了肉眼可见的一点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