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繁星回复了一句话。
其实是一句诗。
“南国红蕉将比貌,西陵松柏结同心。”
王世贞的《紫藤花》:“蒙茸一架自成林,窈窕繁葩灼暮阴。南国红蕉将比貌,西陵松柏结同心。”第一句就刻在文徵明手植古藤旁的墙砖上。当时他牵着繁星的手,在还没有开花的古藤前念出这句诗的时候,其实有点小小的希冀,也不知道是希冀她会知道,还是希望她并不知道。
他自己并不是想要
这么含蓄,但是还是很不好意思啊,虽然中国古代文人也动不动海誓山盟,但情话总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都现代社会了,哪能跟演电视剧似的,动不动将那些腻腻歪歪的话挂在嘴边上。
带她去看紫藤,其实为的就是这句诗。
她其实是懂得,所以才没有在那时候说出来。
像松柏一样,高高的,直立的,并肩直入青云。这是繁星想象过的,最好的爱人与爱己的方式。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懵懂稚子时背诵过的诗句。即使在城市里,松柏也是常见的树木,一年四季,永远翠绿,春时夏时皆不醒目。可是冰雪后才见不寻常,所有树木都已经落尽叶子,唯有松柏仍旧枝叶相交,青翠依旧。
舒熠不知不觉,看着手机屏幕笑起来。
这是他爱的人,聪颖,明澈,坚强,就像松柏一样,虽然枝叶柔软,却能经得起风霜。
繁星接到舒熠登机前的电话,他问:“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繁星已经在酒店房间安顿下来,离机场近,时不时能看见跑道上腾空而起的飞机。她说:“其实没事,就是一阵难过,挺过去就好了。”
舒熠说:“在加利福尼亚州,有一棵全世界最大的树,叫General Sherman Tree。它生长了几千年,有八十多米高,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它。”
繁星说:“怎么突然想到要带我去看它?”
舒熠说:
“我母亲去世之后,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很伤心。你没有见过我母亲,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一个人。她很善良,也很简单、热心,愿意帮助别人。她的学生们都喜欢她,我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离开我,我觉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