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捡柴,是他自觉做的,他不想让别人把他看成一个多余的人,更害怕有一天被逐出朱家。他小小年纪,就早早地知道了做人的本分。
事实上,朱家不会在乎那头青牛,更不缺他捡的柴,说白了,也就是顺着他的心意,给他一个安身的借口。
方凌牵着青牛在山间随意地走着,偶尔捡些干枯的树枝堆好放在路边,等他沿路返回时再打成捆带下山。行到半山腰,寻得一处山岩坐下歇息,掏出别在腰间的竹笛吹了一首“雪落寒江”的曲子。
有白色炊烟从那边的山坳中袅袅升起,炊烟顶端渐渐细成一缕,随风忽尔荡开,消融于无形。
青牛到林间吃草去了,他躺在平坦的山岩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身上,不一会儿就泛起了困意,一丝气息从他的腹间流出,缓慢游走全身脉络,周身被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笼罩,他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仿佛没有了气息。
一年前,他离开后园学堂不久,有一次在山里摘野果时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幸好林中落叶很厚,没有摔伤,却是摔得他一阵窒息,胸闷异常,喉咙像被人扼住了,呼吸十分困难,有一种快要死去的感觉。
凭本能,他使劲挤压小腹和胸口,拼命地想喘出气来。大概是因为年幼,对死亡没有概念,所以没有恐惧。他努力尝试了几下,呼吸没有得到任何改观,就保持最初摔下来的姿势躺在地上。
“这是快要死了吗?”那一刻,他能想到的人,只有疼爱他的养母,可是养母已经不在人间了啊!一声清脆的鸟鸣,悠悠传来。在意识即将全部丧失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向蔚蓝的天空,他曾经想过要像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翱翔,但是此刻他像一条躺在岸边的鱼儿。脑海中浮现出他在江中自由自在嬉水的画面,感受到潜在水底那种透彻肌肤的凉爽。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这种凉爽好像不全是幻觉。
“我还活着吗?”他的意识在逐渐恢复,发觉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一丝丝清新的气息透过皮肤游进他的身体,汇集到腹间,再由腹间沿着脉络散开,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回路,几番轮回,窒息的感觉就慢慢消失了,仿佛天地间有力量涌来,随之而来的是通体舒畅,甚至有一种意欲飘飞的感觉。
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就消退了。他坐起来,觉得那种通体的舒畅与充满天地力量的感觉很好玩,于是回想刚才是如何活过来的,用心记下每一处细节。
从那以后,他经常有意识地使用这种呼吸之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