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是放下手,缓慢而郑重地说:
“我不会把它当玩笑。我的回答是,你可以。我反而要问你,你真的愿意让我来当你的监护人吗?”
江依一愣。她呆呆地望江尘的冰蓝眼睛像是无法分辨自己是否在做梦一样。
“我是特战部成员。如果你让我来当你的监护人,那我必定不能完全履行陪伴和教育你的义务。我会经常外出,经常。我能给你最完善的只有经济支持。况且我今年二十三岁,对你来说太年轻了。即使如此,你也依旧愿意让我来当你的监护人吗?”
江依愣怔着,泪水夺眶而出。她默默地推开椅子,来拥抱江尘,把脸埋在他衣服里哭。
“当然。。。当然!我很愿意!”
如果不是江尘的话,她无法想象会有别人来成为她的父亲。
江依从小就没有爹,跟着母亲长大。
她不怨恨母亲,不怨恨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把她拉扯大又把她卖掉,为什么。。。有太多为什么了。可孩子不会怨恨父母,只会恨他们自己。
她也不恨父亲。因为根本没有父亲的角色好去憎恨。
“父”是空白的,当一个光鲜亮丽的形象填进来,她就发了疯地去追逐并且愿意相信这就是“父”。
可“母”不行。她的母亲只有一个,哪怕母亲不爱她。
现在她拥抱着江尘声嘶力竭地哭泣,像是想把这十年来的委屈倾诉干净,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江尘就轻轻拍她的背,越过她精心打造的伪装,轻抚她瘦弱的脊背,令她安定,令她倚靠。
江依,终于不是无处可依。
这孩子还是太瘦了。
江尘想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孩子哭了很久,最后自己擦干净眼泪,抬头扬起笑脸:
“我们走吧。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
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那么长,相互交融,相互重叠,直到来到教育中心门口。
随叶生在等晚归的孩子。她笑着向小姑娘招手,亲切地问:
“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她拼命点头,向随叶生展示她的“战利品”。然后面向江尘,小声又小声地喊着“爸爸再见”,飞似地跑掉了。
她从没喊过,当然害羞。
可江尘和随叶生都是高阶异能者,这种“小声”没什么作用。听得一清二楚。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