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无礼,只是拿起酒坛子倒头大饮了一口,笑道:“何兄,中原有句话说的真好,酒可解百愁,忘千忧啊。”
半天没有搭理他的何方易难得地点了点头,
沈酱侠心下又是一叹,他知道何方易是失忆过的,把前半生几乎都忘了个干干净净,而他自己却是想忘也忘不了,那些快乐的痛苦的,始终挥之不去,
所以何方易迷茫他的人生,他却沉浸在悔恨痛苦之中,一个失忆,一个失意,谁也不比谁好了多少。
醉眼朦胧间,沈酱侠低声念了那个名字,烟儿,念完,又是仰天大笑,将酒坛中剩下的那些酒一次性饮了个痛快。
酒坛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碎裂声音,已醉倒瘫软在地上的沈酱侠没有在意,静静地喝着酒的何方易也没有看它一眼。
谁都有他的过去,而他的,究竟是快乐还是痛苦呢。
顾睐一袭白色长袍骑着马,走在来往的商旅必经的丝绸之路上。
若有人走近看了,就会惊讶于她的白色长袍上竟未沾染上一点沙土,其实这也并不难做到,只要将真气附在衣服上,纵是黄沙漫天,也沾染不了半分。
但又会有谁愿意将保命对敌的真气浪费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呢,所以也就顾睐会这么大方了。
顾睐来西域,只为了寻一个人,吞吴的主人,柳浮云,也是她的舅舅。
是的,是她的舅舅,而不是所谓的原身的,那次在无名身边醒来时,她以为自己是又一次附身在了别人身上,还不禁庆幸这具身体与她魂魄的极其契合,事实上,这就是她的身体,她就是真正的叶琦菲,叶炜的妻子柳夕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而这次转世,因为灵魂的虚弱,几世的记忆都被封存起来了,她也因此像个平凡的婴儿度过了三年,那三年里,她对叶炜,柳夕的感情都是真心的,对这位总会记得她生日,送给她贴心的布娃娃的舅舅也是濡慕的。
若非没有后来的事,她或许能像个正常的人,有正常的父母,亲人,朋友,甚至爱人,平凡而快乐的过完一生。
想到这里,顾睐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是笑自己的天真,还是笑世事的无常,命运的捉弄,她已经分不清了。
就像那天下的雪很大,她还是个孩子,还会躲在娘亲柳夕的怀里,不明白为何爹会和总对她笑的舅舅争吵起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娘亲的脸色会是这样的苍白。
雪下的好大啊,娘亲的泪水流到了她的头发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