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到底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老革命,心理素质无比强大。
是啊,都老爷子急什么?有啥可急的?
明明雷家迟的问题,都老爷子何必硬揽到自己身上?身经百战、安然度过无数次运动的老革命,岂会连这一点都看不透?须知以前是哪种级别的对手,又面临怎样的血雨腥风,都老爷子尚且忍辱负重到最后一刻才雷霆出手,这点小儿科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因此雷家迟嘴上说老爷子没表态,心里清楚老爷子不会表态,也在暗中观察调查组的动向以及局势演变。
云家旭、傅冰有无魄力利用调查组做一篇大文章,非但岭南都家,京都传统家族、东北中原保守势力、沿海发达省份等等都在拭目以待。
雷家迟接连两天试图透过京都渠道、平台寻求帮助,然则听说调查组长是念松霖,纷纷打了退堂鼓,不想招惹这个连现今五常之一的骆广庆都摁不住的刺头。况且对京都来说,你雷家迟背后不是有岭南都家吗,别人何必淌这潭浑水?弄不好引来都老爷子不满。
岭南都家与临都念家隔着南方五岭,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生意方面没交集,人脉方面各有各的圈子,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门路。
不由得哀叹堂堂局委员,位列党和国。家领导人,一省之主,平时看似威风八面,手掌生杀予夺之权,好像世上没有难倒他的事情,可是碰到念松霖这等软硬不吃又锲而不舍的主儿居然无计可施,悲凉啊悲凉!
听出话音里的端倪,叶天凌低声道:
“上午我和一岳商量能不能让齐礼文继续接受谈话……人证物证,物证都没了,他是唯一突破口……”
雷家迟身子一颤,目光里充满忧虑和复杂的含义,他何尝不知道“唯一”意味着什么,世上没有绝对靠得住的人,除非死人。
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但那样无疑逾越了底线和红线,正治不是黑社会动辄舔刀口玩命,有其公认的准则与规则,遵循它方可一定玩下去,否则会反噬自身。退一步说如果当初就考虑万无一失,早就这么干了,也不会落得今日被动的局面;现在干,等于当初那些周折统统白费!
“再等等,再等等……”
雷家迟嗓子沙哑地说,“我再打两个电话,有消息通知你。”
叶天凌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钟都没接到雷家迟通知,长长叹息,猜到主子最后的努力又宣告失败,省内省外,大江南北,没人愿意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