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看出蓝京短暂失神,不让那人有思考空隙,紧接着逼问:
“荷莲岛除了张尉还有谁?绿野药厂这边呢?”
那人又想了会儿:“基本就……就张尉吧,偶尔换人次数不多,没怎么说话也不熟;绿野药厂是老庄头跟三六九两个看大门的轮流,都跟厂长同一个村的,关系老铁老铁。药厂看得比那边紧,老庄头、三六九负责装卸——都下了药睡得象死人装在麻袋里一个个背下去,保安守着大门口,外面好像也有人……”
蓝京迅速回过神来,道:“最近运没运?”
“隔很久了……”
那人默算了算,“快一年没找我,上回……几个星期前在街上遇到三六九——那家伙打麻将喜欢听三六九,问我最近忙不忙,话音里马上又有活儿干。”
“以前干活怎么找你?”焦糖问。
“衡芳水务公司轮船码头,我都守在那边等活儿。”那人道。
蓝京道:“万一你跑长途呢?”
那人摇摇头:“我脑子笨嘴笨,长途跑不来。”
问到这里算告一段落了,焦糖朝蓝京看了看,蓝京会意,道:
“今晚的事我们不会说出去,你也别乱跑,就守着码头等人家给消息,有了消息以前怎么做现在照样做,别让人家怀疑。”
那人一哆嗦:“领导不会派人蹲在半路把我们都抓起送劳改农场吧?”
蓝京威严地说:“我提前派人跟你联系……你属于有立功表现的,可以从轻处理,放心吧。”
焦糖这才松开手,踱到东西厢房打量会儿问道:“老婆孩子呢?”
“这房子不安全,早被我打发回娘家,我隔三岔五带点钱回去看望娘俩,就……就这么凑合着过……”
那人漠然道。
焦糖低低叹了口气,从兜里掏了两百元递给他,“给孩子买点营养品吧,再把堂屋门修一下。”
和蓝京并肩从院门出去,却拐向放摩托车草垛相反方向。
“到河边走走……”她道。
蓝京“嗯”了一声,此时酒意已彻底没了,头脑清醒无比。
今晚星辰寥寥,唯有月色朦胧。
月色并不明亮,仅仅能照到身前短短几步路,只是清冽,只是柔和,仿佛为夜景披上一层淡淡的薄纱,月光织入河边草丛里,溅碎到河面上,小河两侧大树里隐约有些鸟儿,偶尔扑翅掠过,影廓模糊,恰似水里一线倒影,又似浮在空气里的水汽,有种雾里看